慕辰长老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紧紧锁定着叶辰,似乎在等待他的崩溃。那句“监守自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盘旋在空旷冰冷的大堂之内。
叶辰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胸膛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知道,慕辰就是在激怒他,一旦他失了方寸,便会落入对方早已准备好的圈套。
“慕辰长老,”叶辰缓缓开口,声音竟出奇地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您说弟子勾结歹人,监守自盗。如此严重的指控,敢问长老,证据何在?”
慕辰长老冷哼一声,似乎没料到叶辰在这种压力下还能保持镇定,语气越发森然:“证据?你护送的丹药出了问题,险些给宗门造成巨大损失,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
“丹药出问题,便是弟子监守自盗?”叶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长老这逻辑,未免太过霸道。若按长老此言,宗门内任何弟子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是否都可被定性为‘监守自盗’?”
“强词夺理!”慕辰长老重重一拍桌案,怒斥道,“休要在此混淆视听!其他任务怎能与此次丹药护送相提并论?那批丹药的重要性,你心中不清楚吗?”
“弟子自然清楚其重要性。”叶辰不退反进,迎上慕辰长老凌厉的目光,“正因如此,弟子与楚风师兄一路之上,未敢有丝毫懈怠。途中遭遇魔道修士伏击,我二人与随行弟子拼死抵抗,浴血奋战,方才将其击退。此事,楚风师兄可以作证,我等身上的伤势也可以作证!若弟子真是监守自盗,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与魔修死战?直接将丹药‘献’上,岂不更轻松?”
慕辰长老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叶辰如此伶牙俐齿,竟能迅速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
“哼,谁知你是不是在演苦肉计?”慕辰长老强辩道,但气势已然弱了几分,“魔修出现得蹊跷,丹药被污得更蹊跷!”
“长老终于也觉得蹊跷了?”叶辰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中的转变,立刻追击,“弟子也正想请教长老,这蹊跷之处究竟何在!”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在大殿中回荡:“其一,那些魔修实力不弱,行事狠辣,若真是为劫掠丹药而来,为何在占据优势后,不将所有丹药尽数夺走,反而只是污损一部分?这岂非多此一举?”
“其二,据事后丹堂紫月师姐查验,丹药被污手法极为隐秘专业,所用之物也颇为刁钻,绝非寻常魔修粗陋手段所能办到。更像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破坏!长老,您不觉得这更像是栽赃嫁祸,而非简单劫掠吗?”
叶辰目光灼灼,盯着慕辰长老:“其三,我与楚风师兄虽奋力抵抗,但对方人数与实力均占优。若非对方似乎并不恋战,只想达成某种目的便迅速撤离,我等恐怕早已全军覆没!这难道不蹊跷吗?”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连珠炮一般,打得慕辰长老有些措手不及。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威压,足以让叶辰这个新晋内门弟子百口莫辩,乖乖认罪,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难缠。
大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慕辰长老面色阴晴不定,他眯起眼睛,审视着叶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这小子,条理清晰,言辞锋利,哪里像个初出茅庐的农村少年?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推卸责任!”半晌,慕辰长老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就算有诸多蹊跷,也不能排除你失职之罪!宗门将任务交给你,你便有责任确保万无一失!”
“弟子从未推卸失察之责。”叶辰坦然道,“未能提前洞察所有危险,未能护得所有丹药周全,弟子确有过失。但过失与长老口中的‘监守自盗’、‘勾结歹人’,可是天壤之别!长老今日将弟子传来,若只是问责失职,弟子甘愿受罚。但若是以莫须有之罪名强加于弟子头上,弟子,恕难从命!”
他语气铿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放肆!”慕辰长老被叶辰这番话彻底激怒,猛地站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势再次压向叶辰,“叶辰!你这是在质疑戒律堂,质疑本长老吗?!”
叶辰挺直脊梁,在慕辰长老的威压下,身形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虽有摇晃,却绝不弯折:“弟子不敢质疑戒律堂的公正,但弟子有权为自己辩护!戒律堂执法,当以事实为依据,以宗门规章为准绳,而非凭长老一人臆断!”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慕辰长老怒极反笑,眼神阴冷得如同毒蛇,“本长老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你口口声声说楚风可以作证,紫月可以作证,他们人呢?”
他这也是在逼迫叶辰,明知楚风未必会为了一个新弟子得罪他这位长老,而紫月身份虽特殊,但毕竟只是丹堂弟子,在戒律堂上,她的证言分量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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