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洪流裹挟着三人坠入烬灭之眼的瞬间,沈青鸾听见耳边响起四世轮回的重叠低语。第一世他是书生,在青丘桃林为她折枝簪发;第三世他是将军,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住万箭穿心;第八世他是游魂,她以判官之身逆天改命......这些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最终汇聚成第四世涅盘台上的熊熊烈火。
“子渊,你的手......”她惊觉他握住自己的掌心正在渗出星砂,那些本该灼烧的颗粒此刻却带着温润的暖意,在两人相触处凝成细小的锁链纹路——正是昆仑墟地脉的微缩形态。
陆子渊低头望去,发现后颈的火纹不知何时已蔓延至胸口,与沈青鸾眉心的凤纹形成完整的阴阳鱼图案。更惊人的是,他们坠落的空间并非虚无,而是被无数悬浮的记忆碎片填满:有第四世她自焚前的血誓,有第九世他在人界捡到她遗落的冰凰佩,甚至有尚未发生的第三卷场景——漫天冥婚帖中,他正为她戴上婚戒,而背景是崩塌的轮回盘。
“这些是......时间碎片?”小棠伸手触碰某片碎片,却见指尖穿过了画面中陆子渊递出的红线。沈青鸾突然想起《周天火灵谱》的终章批注:“烬灭之眼,乃时空裂隙,可窥过去未来。”
就在此时,洪流骤然停止,三人跌落在一片焦土之上。前方悬浮着巨大的青铜棺椁,棺盖缝隙中渗出黑色火种,而棺椁周围插满了历代冰凰佩——从第一世的粗拙石佩,到第九世的镶钻金佩,每一枚都刻着同一句血誓:“生不同衾,死必同穴。”
“这是......我们的合葬墓?”陆子渊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认出棺椁材质正是昆仑墟核心的混沌火核,而棺盖上的龙鳞纹路,与他体内的青铜剑碎片完全吻合。
沈青鸾走近棺椁,指尖刚触及缝隙,第四世的残魂突然在虚空中显形。这一次,虚影不再透明,而是带着真实的温度,她望向陆子渊的眼神中既有痛楚又有释然:“子渊,第九世的劫数,就在这棺椁之中。”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子渊握紧她的手,星砂在两人之间织成光网,将残魂稳稳托起。残魂轻叹一声,抬手抚过棺椁:“当年我自毁元神封印火种时,发现它已与你的魂魄共生。为了让你有轮回的机会,我用残魂筑了三层魂牢——第一层锁火种,第二层锁记忆,第三层......”
她顿住,目光转向沈青鸾:“第三层锁的是我的元神碎片,让它每一世都以不同身份靠近你,只为在火种暴动时替你承受反噬。而这具棺椁,正是用我们共同的魂魄碎片铸成,一旦开启......”
“一旦开启,我们将永远困在时空裂隙中,再也无法轮回。”沈青鸾接过话头,她终于明白为何每一世她都会早逝——那是第三层魂牢在强行剥离她体内的元神碎片,以免火种提前苏醒。
小棠突然指着棺椁下方:“你们看!”只见焦土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陆子渊九世轮回中每次收集冰凰佩时留下的刻痕,最新的一行写着:“第九世,终于等到你。”
“原来你早就知道结局。”沈青鸾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中倒映着棺椁内的景象——第四世的焦骨与第九世的肉身正在逐渐融合,而火种核心处,隐约可见一枚跳动的双色魂核。
陆子渊取出青铜碎片,碎片自动嵌入棺椁缝隙,龙鳞纹路与棺盖严丝合缝。当碎片完全没入的瞬间,所有冰凰佩同时发出悲鸣,化作流光钻入沈青鸾体内。她惊呼出声,感觉第四世的神力如潮水般涌来,眉心凤纹绽放出耀眼光芒。
“青鸾,用你的神力配合我的星砂,我们一起打开魂牢。”陆子渊握住她的手,将星砂注入她的经脉,“这一次,我要让火种永远沉睡在我们的魂魄里。”
沈青鸾点头,两人同时掐诀,凤纹与火纹在虚空中交织成第四世的炼火阵图。棺椁缝隙中渗出的黑色火种突然变得温顺,如溪流般汇入阵图,在中心凝成一枚透明的火种核。
“现在,把它融入我们的魂魄。”陆子渊轻声说道,“就像第四世那样,让我们成为火种的牢笼。”
当火种核触及两人眉心的瞬间,时空裂隙剧烈震动,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般砸来。沈青鸾看见第九世的自己在人界街头与他擦肩而过,而他眼中闪过的那抹熟悉;陆子渊则看见第三卷的未来场景——他们站在冥婚殿中,脚下是破碎的轮回盘,而孟婆正将一碗汤递给他们。
“原来......第三卷的抉择,早已注定。”沈青鸾喃喃自语,火种核在她体内化作温暖的光,与陆子渊的星砂融为一体。棺椁突然发出轰然巨响,第四世的焦骨与第九世的肉身彻底融合,形成一具新的躯体,胸口跳动的正是他们共同的魂核。
“青鸾,你看。”陆子渊指向天际,时空裂隙的尽头出现一扇光门,门上刻着九世轮回的缩影,“那是通往第三卷的门,也是我们打破劫数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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