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熔狱的赤色河水翻涌着毒雾,陆子渊一行人抵达时,正逢百年一度的"业火舟大赛"。暗红色的天空下,无数艘由红莲业火凝成的小舟停靠在岸边,舟身雕刻着历代罪人的面孔,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黑色汁液。
小棠攥紧沈青鸾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恐惧:"沈姐姐,我听说熔狱的船只能载有罪之人......我们真的要参加吗?"
"不入虎穴,焉得炎髓。"陆子渊抬手拂过一艘舟船,船身人面突然开口惨叫:"火灵者!快救我们脱离苦海......"话音未落,人面被业火重新灼烧至扭曲,再也发不出声音。
沈青鸾注意到岸边立着的青铜碑,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参赛者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标注着罪名。她的指尖划过某行小字,瞳孔骤缩——"沈青鸾,第八世,私放火种宿主,罪当永堕熔狱"。
"那是我第八世做判官时的罪名。"她低声说道,"原来天道早就盯上了我们。"
陆子渊握紧她的手,星砂在两人相触处凝成锁链形态:"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担罪名。"他转向小棠,将一枚火灵珠放入她掌心,"一会儿若遇到危险,就捏碎它,会有火灵生物来保护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十二名熔狱鬼差抬着巨大的业火盆走上高台,盆中燃烧的正是此次大赛的奖励——千年炎髓。那髓液呈半透明状,内部却翻涌着黑色漩涡,分明是混沌火种的衍生品。
"参赛者请注意!"判官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手中哭丧棒指向熔狱河,"竞渡规则照旧:舟毁人亡者永堕熔狱,抵达终点者可任选一愿。现在,开——赛!"
万道业火同时点燃,所有舟船如离弦之箭冲出起点。陆子渊挥手召来星砂凝成的舟船,船身竟浮现出第四世沈青鸾的凤纹。小棠刚踏上船板,便见周围舟船上的人面突然活了过来,对着他们龇牙咧嘴:"是火灵者!当年就是他害我们魂飞魄散......"
"别理他们。"沈青鸾祭出冰凰佩,玉佩化作冰盾挡开迎面而来的毒雾,"这些都是被火种侵蚀的怨灵,只会混淆心智。"
船行至熔狱河中央时,水面突然裂开,无数白骨手臂抓住船舷。陆子渊挥剑斩落,却见白骨上缠绕着第八世沈青鸾的判官锁链——正是她为保护自己而碎裂的法器残片。
"青鸾,你看这锁链......"他话音未落,前方突然出现巨大的漩涡,中心悬浮着一面业火镜,镜面映出的竟是第九世的他们:沈青鸾身着婚服,陆子渊却浑身浴血跪在冥婚殿中,手中握着染血的冰凰佩。
"这是......第三卷的劫数?"沈青鸾按住狂跳的心脏,镜中场景突然切换,她看见自己的焦骨从烬灭之眼坠落,而陆子渊正用青铜剑剖开自己的胸膛,将火种放入她的残魂之中。
"不要看!"陆子渊猛地挡住她的视线,星砂在掌心聚成利剑,"这些都是幻象!真正的劫数......"他突然顿住,因为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业火镜上,竟显露出隐藏的字迹:"熔狱深处,藏着打开烬灭之眼的钥匙。"
就在此时,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一艘舟船被巨型火蟒吞入腹中,火蟒转头盯上了他们,张开的巨口中布满尖利牙齿,每一颗都刻着"悔"字。
"是业火噬心蟒!"小棠惊呼,"它会吃掉有罪之人的心脏......"
陆子渊挥剑斩向蟒首,却见剑刃被火焰弹开。沈青鸾突然想起《周天火灵谱》中的记载:"业火不侵无罪之身。"她毅然 stepping onto 船头,展开第四世神女法诀,眉心浮现出尘封已久的凤纹印记。
"以我元神,镇此业火!"
金色光芒从她体内爆发,业火噬心蟒发出悲鸣,竟化作万千火星消散在空中。周围的怨灵看见她的印记,纷纷俯首叩拜,就连熔狱河水都自动分开,露出河底堆积的冰凰佩碎片——足有九世轮回的数量。
"原来......每一世我死后,冰凰佩都会碎成碎片沉入熔狱。"沈青鸾拾起一片碎片,碎片中映出第八世自己临终前的微笑,"而你,每一世都会来收集碎片,试图拼凑我的魂魄。"
陆子渊沉默不语,星砂在他身后聚成巨大的凤凰虚影,与沈青鸾的神女印记产生共鸣。熔狱河底突然升起一座石桥,桥的尽头是座被业火包裹的宫殿,殿门上挂着的正是第九世的冥婚帖。
"那是......冥婚殿?"小棠指着宫殿,"传说只有命中注定的夫妻才能进入......"
沈青鸾握紧陆子渊的手,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星砂正在急速跳动,就像第四世他们共同炼火时的心跳。前方的业火突然分开,露出一条铺满星砂的小路,每一粒星砂上都刻着他们前世今生的记忆片段。
"青鸾,你还记得第四世我说过的话吗?"陆子渊轻声说道,"我说过,等一切结束,就带你去看遍三界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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