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冰心诀的寒气在经脉中乱窜。石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血红色的月光透过岩缝在地面投下斑驳的爪痕状光斑。
"结界撑不住了！"白小小的狐耳紧贴发丝，九条尾巴在身后绷成扇形。她突然抓住林南的手腕，"你的妖纹在发光——"
话音未落，整座山壁轰然炸裂。碎石雨中，黑煞的猩红披风如血浪翻卷，八名妖将在他身后展开包围圈。林南的妖尊令突然灼烧般发烫，皮肤下浮现的金色纹路与空中血月形成诡异共鸣。
"真是感人的修炼场景。"黑煞的虎爪划过岩壁，火星四溅，"把妖尊令交出来，或许本座会留你们全尸。"
凤炎展开残破的羽翼挡在前方，赤红火焰却只燃起平时三成威力。林南这才发现血月照耀下，所有妖族身上的妖力都在沸腾，而人族修炼的玄气却被压制得几乎凝固。
"结阵！"青涟长老的蛇头杖插入地面，狐族战士们立刻结成月轮阵型。但黑煞只是轻蔑一笑，噬魂爪凌空一抓，最前排的三名狐妖瞬间七窍流血。
林南的剑锋与一名妖将的骨刀相撞，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剑柄滴落。他忽然发现这些妖将眼中都泛着与凤鸣国叛徒相同的红光。
"小心噬心蛊！"白小小的白绫缠住偷袭者的咽喉，"他们都被控制了！"
黑煞的笑声震得岩壁簌簌落石："聪明的小狐狸。可惜你父亲当年没这么机警——"他突然转向林南，"你师父没告诉你真相吗？丹鼎门为何偏偏派你去取妖尊令？"
林南的剑势微微一滞。这个瞬间，黑煞的噬魂爪化作三道血芒直取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白小小旋身挡在前方，九条狐尾绽放出刺目白光。
"砰！"
妖尊令被血芒击中，发出琉璃破碎般的脆响。一缕青烟从裂缝中飘出，在空中凝结成白发狐妖的虚影。白小小的尖叫划破夜空："父亲！"
林南看到白辰的残魂向女儿伸出透明的手掌，而黑煞的第二次攻击已经袭来。某种古老的力量突然在丹田炸开，他感到脊椎像被熔岩贯穿，金色妖纹瞬间爬满全身。
"你竟敢——"
这声音不像他自己的。林南看着自己的手掌暴涨出利爪，轻松捏碎了袭来的血芒。黑煞惊愕的表情在视野中放大，他闻到虎妖恐惧时散发的腥臭。
接下来的战斗如同梦境。林南不记得自己如何撕开黑煞的护体妖气，只记得虎王半边身躯爆成血雾时，对方眼中闪过的不是痛苦而是狂喜。
"果然是天妖血脉......"黑煞残破的身躯倒飞出去，"计划比预想的更顺利......"
失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林南看见白小小染血的衣袖在眼前晃动。她嘴唇开合说着什么，但耳中只有血液奔涌的轰鸣。妖尊令的碎片深深扎进胸口，与那些金色妖纹融合成诡异的图腾。
"林南！"白小小冰凉的手掌贴上他额头，九条尾巴如雪浪将他包裹，"跟我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冰心诀的咒文如清泉流过灼热的经脉。林南在眩晕中看见内景世界里，锁链束缚的另一个自己正对着他冷笑。白辰的残魂突然出现在精神世界，将半截狐尾化作新的封印。
当林南再次清醒时，血月已开始西沉。凤炎用火焰为他们开辟出临时屏障，青涟长老正用秘药为白小小止血。少女的右肩有个贯穿伤，伤口边缘泛着黑煞特有的血毒。
"他故意放我们走。"凤炎收起羽翼，火星落在焦黑的土地上，"那些被控制的妖将突然全部撤退了。"
林南颤抖着触碰妖尊令的碎片。曾经温润的玉令现在冰冷刺骨，白辰的残魂依附在其中一片上，形成细小的狐形印记。白小小虚弱地握住他的手，九条尾巴只剩六条还能活动。
"父亲说......"她每说一个字都在忍痛，"妖尊令本就是封印......人族最初用它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了话语。林南看着自己手背上时隐时现的妖纹，想起黑煞那句关于师父的质问。远处的山脊线上，最后一缕血月光正被晨曦吞没，而某种比妖力更危险的东西在他血脉中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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