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的指尖还停留在石壁符文上，妖尊令在皮肤下灼烧般发烫。整座遗迹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碎石从穹顶簌簌落下，在青石地面砸出细小的火花。
"快松手！"白小小拽住他的衣领往后拖，九条狐尾在尘雾中划出雪亮弧光，"你激活了遗迹核心的防御阵法！"
但林南的手掌像被黏在了石壁上。妖尊令的金光顺着血管蔓延，转眼间就爬满了整条手臂。他听见自己血液里传来远古的咆哮声，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不对......"白小小的瞳孔突然缩成细线，"这不是阵法反应——"
话音未落，林南周身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七道妖纹自他颈后浮现，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遗迹深处的壁画同时亮起，那些斑驳的兽形图案竟与林南身上的妖纹一模一样。
白小小被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她顾不得疼痛，死死盯着悬浮在半空的林南："天妖血脉......这怎么可能？"
林南感觉自己正在被撕成两半。左半边身体燃烧着妖尊令的金焰，右半边却被血光包裹。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回：血色的月亮、断裂的青铜巨门、还有站在尸山血海中的模糊身影......
"屏息凝神！"白小小的声音穿透混沌，"试着引导那股力量！"
林南本能地抓住体内两股纠缠的能量。妖尊令的金光突然暴涨，将血光尽数吞没。当他重新落回地面时，壁画上的兽形图案已经全部熄灭，只剩颈后一道妖纹还在隐隐发烫。
白小小箭步上前，狐尾警惕地竖着："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被一万头野牛踩过。"林南揉着太阳穴，突然发现掌心能看见细小的金色电流，"等等，这是......"
"妖力外放。"白小小抓起他的手腕仔细端详，"只有筑基期修士或者妖将级妖族才能做到。"她突然凑近嗅了嗅，"你身上有股很古老的气息。"
林南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三只虎头人身的妖兵撞开石门，猩红的眼睛在尘雾中格外醒目。
"找到他们了！"为首的妖兵獠牙外翻，"黑煞大人要的人族小子和叛徒狐狸！"
白小小立刻摆出战斗姿态，狐尾如孔雀开屏般展开："躲到我身后去。"
但林南没动。他盯着自己掌心流转的金光，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体内那股陌生的能量正在欢呼雀跃，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
"让我试试。"
虎妖们发出刺耳的大笑。中间那只抡起狼牙棒砸来，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生疼。林南下意识抬手格挡，金色电流突然从掌心喷薄而出，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兽爪虚影。
狼牙棒在碰到虚影的瞬间碎成齑粉。虎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余波掀飞出去，在石壁上撞出蛛网状的裂痕。
剩下两只虎妖僵在原地。林南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逐渐消散的金色虚影，那形状隐约像是......龙爪？
"天妖显形......"白小小倒吸一口凉气，"你刚才用的是上古天妖的战斗本能！"
受伤的虎妖突然发出凄厉长啸。声浪在甬道里层层回荡，远处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应。
"他们在召唤同伴。"白小小拽起林南就往遗迹深处跑，"黑煞的直属卫队至少都是妖将级别！"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甬道中狂奔。林南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百丈外水滴落下的声音。拐过第三个弯时，白小小突然急刹，狐尾差点把林南绊倒。
"怎么了？"
白小小没回答。她颤抖的手指向前方——甬道尽头是座圆形祭坛，中央悬浮着块残缺的石碑。当林南颈后的妖纹开始发烫时，石碑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
"妖尊密卷......"白小小声音发紧，"传说中记载着林天大陆真正历史的至宝。"
林南走近石碑，那些文字突然活过来般钻进他的眼睛。剧痛中，他看见千年前的画面：人族与妖族并肩站在青铜巨门前，共同对抗从天而降的黑影......
"小心！"
白小小的尖叫把他拉回现实。五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来，为首的正是黑煞麾下第一妖将——夜枭。它展开三丈宽的骨翼，利爪直取林南咽喉。
林南本能地抬手，这次金色虚影凝成了完整的龙形。夜枭的利爪在碰到虚影时突然燃起青火，疼得它厉声尖啸。另外四只妖将见状同时发动攻击，却被突然暴涨的金光震退。
"走！"白小小趁机激活祭坛传送阵，"把手放在石碑上！"
当夜枭再次扑来时，林南的手掌已经按在石碑表面。耀眼的白光吞没了整个空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夜枭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鸟脸。
强光散去后，林南发现自己站在片陌生的森林里。参天古树的枝叶间垂落着发光藤蔓，将夜空染成梦幻的蓝紫色。
"这里是......"
"青冥古森。"白小小检查着四周，狐耳警惕地转动，"凤鸣国的圣地。"她突然转身按住林南肩膀，"现在，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林南刚要开口，颈后的妖纹突然剧烈灼烧起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更多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彼此勾连，渐渐组成个残缺的图案。
白小小倒吸一口凉气："天妖图腾......"她轻轻触碰那些纹路，"传说中只有初代妖尊才拥有的印记。"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林南抬头望去，发现森林尽头矗立着棵通天巨树，树冠没入云海，枝干上悬挂着无数发光的水晶灯笼。
"我们得去那里。"白小小指向巨树，"凤鸣国的长老们或许能解释你身上的变化。"
林南活动了下手指，发现那些金色电流已经能随心意流动。他想起石碑传递的画面，想起体内苏醒的古老力量，还有夜枭那句充满恨意的"叛徒之子"......
月光穿过发光藤蔓，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林南突然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漩涡，恐怕比想象中要深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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