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梧的密室里,檀香烧得只剩半截,青烟在雕着饕餮纹的铜炉口打旋。
他捏着密信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信纸上"黎玄澈闭关三月"几个字被指甲压出褶皱——这是安插在大长老座下的暗桩传来的消息。
"三日后卯时,执法堂陈执事会带人守住演武场。"右侧的灰袍长老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石桌,"只要在评议会当场罢免慕星黎,那些被她收编的外门弟子群龙无首,掀不起风浪。"
"可她身边还有林梧声那柄剑。"左侧白须老者摸了摸腰间的龟甲,"那小子对她忠心得很,上次青冥子动手,他的剑穗扫过人家脚面时,我可看见剑尖挑破了对方的道袍。"
顾苍梧突然笑了,指腹蹭过石桌上一道极浅的刻痕——那是二十年前他亲手刻下的,当时他刚当上长老,刻的是"权"字。"林梧声?"他嗤笑一声,"那小子从小在宗门禁地长大,连人间嫁娶都不懂,懂什么叫大势?
等我们拿出'慕星黎私通邪修'的证据......"他从袖中抽出一卷染血的绢帕,"这是我让徒弟在她药庐里'捡'的,上面的魔纹,足够让她身败名裂。"
密室梁上的乌鸦突然扑棱翅膀,爪尖刮落一片灰尘。
顾苍梧抬头时,恰好看见那抹黑影掠过窗棂——和昨夜观星台的乌鸦一模一样。
他心头一跳,刚要开口,石桌下的传讯玉符突然发烫。
"顾长老,宾客院的顾岁安求见。"
顾苍梧的瞳孔骤缩。
顾岁安是他远房侄子,半年前被他安插去做外宾接待,此刻深夜求见,必是有要紧事。
他挥退左右,掀开暗门时,正见顾岁安跪在外间,额角沾着草屑,显然是从狗洞钻进来的。
"叔公!"顾岁安扯住他的裤脚,声音发颤,"慕星黎的人......他们封锁了所有传送阵!
我亲眼看见雪无涯带着剑修守在云阶,连送药的杂役都要搜身!"
顾苍梧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猛地甩开顾岁安,玄铁烛台"哐当"砸在地上:"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顾岁安缩成一团,"但方才我听见她对林梧声说'按兵不动',还让厨房多备三日后的素斋......"他突然顿住,抬头时眼里全是恐惧,"叔公,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
密室里的檀香"啪"地断成两截。
顾苍梧盯着满地烛油,突然想起昨夜观星台那道被玄火映亮的身影——原来不是月光,是她在等猎物入网。
他踉跄着扶住墙,指甲几乎要嵌进砖缝里:"改计划,提前到明日寅时!"
"可陈执事说......"
"闭嘴!"顾苍梧抄起染血的绢帕塞进袖中,"去把王长老他们叫来,就说...就说慕星黎要屠尽长老一脉!"
顾岁安连滚带爬地跑了。
密室里重新陷入黑暗,顾苍梧摸着石桌上的"权"字,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第一次见到黎玄澈时,那只九尾狐站在云巅说"千幻神宗,当立新规"。
那时他也是这样攥着拳头,想着"老规矩才是宗门根本"——如今,他终于要替所有守旧的人,把那个女人拉下来。
慕星黎的竹舍里,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她捏着顾岁安送来的密信,指尖在"提前至明日寅时"几个字上轻轻划过。
案头的灵泉盏里浮着片银杏叶,是方才黎玄澈闭关前留的,说等他出关时,要带她去看满山金黄。
"小师妹。"林梧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雪师叔说传送阵已经封死,顾苍梧的人今早派了三个杂役去试,全被拿下了。"
慕星黎抬眼,看见林梧声腰间的剑穗还沾着晨露。
这个从小在藏经阁长大的大师兄,此刻眼里闪着狼崽子般的光——她第一次见他杀人,是前世被围杀时,他举着断剑冲进人群,喊着"小师妹,我带你回家"。
"把证据卷轴给我。"她伸手,林梧声立刻递上用玄铁封着的木匣,"顾苍梧在药庐放的绢帕,我让药童认过了,是他徒弟上月送的。
还有他和凌霄仙尊的密信,暗桩从他书房墙缝里掏出来的。"
慕星黎打开木匣,最上面是张泛黄的契约,落款处"顾苍梧"三个字力透纸背。
她指尖抚过契约上的血印,前世慕家被屠的画面突然涌上来——那天她躲在衣柜里,听见养父慕华安对顾苍梧说"等她死了,千幻的资源就是我们的"。
"明日寅时。"她合上木匣,声音像浸了冰,"你带二十个亲卫守在评议会后堂,雪师叔的剑修埋伏在房梁。
记住,等顾苍梧拿出'证据'再动手。"
林梧声点头,转身时又顿住:"小师妹,你...不怕么?"
慕星黎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想起昨夜黎玄澈的狐尾扫过她发顶时的温度。"怕过。"她摸了摸腰间的玄铁令牌,那是黎玄澈亲手刻的,刻着"护"字,"但现在,我有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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