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一沉默了好久，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漏洞，才十分肯定的说道：“你在说谎。”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句谎言，只是师兄你不想接受现实。”楚怀念道。
江落一微微摇摇头，自认为她绝对是在说谎：“既然当初的你身中蚀心蛊，理应对我万般顺从，又怎能自作主张封闭了我的五感，对我做出那种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不理不睬，才让我积攒了太多太多的负面情绪。”
“就算你的负面情绪积攒再多，也不可能违反我的意愿。”
楚怀念笑了起来，显得有些凄凉：“不，师兄，你无法理解道德与欲望在内心中相互厮杀的感受。当痛苦在我内心中积攒的足够多，我便会想方设法的摆脱蚀心蛊的限制。”
“我不信有那种方法存在。”江落一很坚定。
在他的认知中，身中蚀心蛊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摆脱其带来的思想枷锁。
“蚀心蛊的确会让我无法违背你的意愿，但当初你可从未对我下达过禁止触碰你肉身的命令，所以我触碰你的肉身，并不算是违背你的意愿。”
“可蚀心蛊不可能允许你封闭我的五感。”
“它确实不允许我对你做出不好的事情，但倘若我强行更改自己的认知，让我认为封闭你的五感都是为了你好，如此一来，你觉得它还会阻止我吗？”
“……”
“我骗了自己，也就骗过了蚀心蛊，它只会认为我在对你好，而不是在伤害你。”
“……”
江落一再次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能为了心中的欲望，做到这种离谱的地步。
那被蚀心蛊所积攒的负面情绪，真的能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摧毁成这般吗？
江落一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楚怀念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
“你不知道我第一天对你不轨之时，是有多么的笨拙，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根本就不知道缠绵之事该如何进行，我只能自己一步步的摸索，急的像条快渴死的鱼，小心的像个偷腥的猫……”
面前的楚怀念真的太陌生，陌生到江落一都认为她是被邪修所夺舍。
在江落一的固有印象里，她在男女之事上应该是纯洁无瑕的，一旦提及此类事情她都会面红耳赤，她不该像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的说着满口荤话。
“够了！”
楚怀念还要继续说，却被江落一大声呵斥所打断。
“我可以不说，但这件事，师兄你必须得认。”
“你到底想怎样？”
江落一不再关注这件事的本身，而是想知道她今天说出这一切的目的。
“我想怎样？”
楚怀念脸上放肆的笑容消失，变得凝重起来：“师兄，你前世曾问过我如何看待爱情，又是否会介意自己心仪男子身边有其他妻妾？我的回答是择一人而终，杀光自己爱人身边的其他女子。”
曾经江落一确实问过楚怀念这种话。
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的剧情里，楚怀念是天道之子的后宫之一。
他想知道她的爱情观，是否符合原着剧情，所以才会问。
楚怀念突然从纳戒中取出了一张符咒，继续说道：“六世三千多年，我楚怀念就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再接受其他男人，所以，师兄，你说我想怎样？”
“你最好别做蠢事！”
江落一看着她手中的符咒，不禁大惊失色，心中已然猜到她是想杀掉苏悦溪。
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楚怀念突然变得极其愤怒：“对！就是这个样子！你现在的模样和当年在师尊面前丝毫不差！你只顾着关心别的女子！明明我才是你第一个女人！我才是第一个真心爱你入骨的人！你怎么就不能多顾及一下我！？”
“你对我的感情皆因蚀心蛊而起！不是真的！”
“我说了！我现在没中蛊！”
江落一随手抓过地上断掉的剑刃，认真说道：“你敢对悦溪出手，我必与你致死不休！”
“整个小雾镇都已被我布下法阵，现在我只需捏碎手中的符咒，整个小镇便会顷刻化为废墟，那叫苏悦溪的凡人女子必死无疑。”
楚怀念说着，就将手中的符咒捏紧，似乎随时都要引爆法阵。
眼看妻子的性命被握在她的手上，江落一也不敢轻易出手，只能无奈喊道：“你疯了！快停下！”
如今的楚怀念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侠肝义胆，她根本不会顾及小镇上万居民点死活，她能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楚怀念松开了捏着符咒的手，说道：“我可以不杀她，但你必须跟我走。”
她很清楚，一旦杀了苏悦溪，她就彻底失去了威胁江落一的筹码。
江落一自然不想答应：“你知不知道你在行大错之事！”
“不，我没错。”楚怀念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师兄你的错，都怪你当年你救下我，明知我中蛊深爱着你，你却不愿与我结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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