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的晨雾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是无数细小的尸虫在空中游荡。捕快司演武场的青石砖上布满霜花,那些霜花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仔细看去竟像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陆沉握着半旧的铁刀,刀刃在晨光中映出他微黑的眼圈——那眼圈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陆沉,来验这具尸体。"周正的声音从角门传来,带着某种粘稠的回音。两个衙役抬着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躺在上面的捕快尸体面色青灰,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露出满口细密的黑色尖牙。陆沉注意到死者右手握拳,指缝间露出的半片符纸正在渗血,血珠滴落在地面后竟像活物般爬行。
尸体平放在石板上时,石板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纹路。陆沉运转黄泉鬼瞳,右眼泛起不祥的红光。视野中的尸体表面覆盖着淡金色网格,每根网格线都由细小的符文组成。心口处的黑点不断收缩膨胀,像颗腐烂的心脏,周围缠绕的蛛网状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王捕头昨晚巡逻时突发恶疾。"周正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喉结处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肿块,又迅速消失。他袖口的林氏纹章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你是太平镇来的,见识过妖鬼手段。"
陆沉点头,指尖轻触死者眉心时,皮肤下突然鼓起一个游走的硬块。鬼瞳视野中,黑点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尸体胸口浮现的鬼面竟缓缓睁开双眼——那正是太平镇城隍庙见过的勾魂使残魂,但此刻它的眼窝里爬满了细小的黑色蛆虫。
"他被妖鬼附身了。"陆沉掀开死者衣领,后颈处的紫斑正在缓慢蠕动,边缘长出细密的肉芽,像某种生物的触须。"必须立即处理,否则残魂会污染其他捕快。"说这话时,他注意到几个围观捕快的瞳孔已经变成细长的竖瞳。
周正的脸色瞬间铁青,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黑色血管。他按剑后退时,剑鞘中传来黏腻的水声。演武场的捕快们围拢过来,他们的刀刃出鞘声像是骨骼断裂的脆响。陆沉突然发现,几个捕快的靴底沾着的尸油正缓缓变形,形成微小的手掌形状。
"都让开!"陆沉爆喝一声,幽冥狼爪应声凝聚。这次凝聚的狼爪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尖端都长着细小的嘴巴,开合间露出锯齿状的尖牙。他划向死者后颈时,紫斑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喷出腥臭的黑色脓血。
【成功净化勾魂使残魂,获得幽冥精华15点】
【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污染】
系统提示在右眼闪过,文字边缘蠕动着细小的黑色触须。陆沉注意到周正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部分爬满了血丝,那些血丝正缓慢组成一个诡异的符文。
死者紧握的符纸终于掉落,纸面上的赵氏商队徽记正在变形,三枚铜钱逐渐融合成一张哭泣的婴儿面孔。"周总捕,这符纸..."陆沉故意将符纸举高,符纸突然在他手中剧烈抽搐,边缘长出细密的黑色毛发。
"知道了,你去查赵氏商队的进货路线。"周正转身时,他的影子突然拉长扭曲,像条巨蟒般在地面游走。"即日起你升为正式捕快,负责城西治安。"说这话时,他的后颈处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肿块,又迅速平复。
午后的铁匠铺里,炉火泛着不正常的青蓝色。陆雪正在给新打好的镰刀缠红绳,那些红绳接触到镰刀时竟像活物般自动缠绕,绳结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陆沉研究《惊鸿刀法》图谱时,发现书页上的小人图案不时眨动眼睛,某些招式图示会突然扭曲变形。
当他将鬼气注入铁刀时,刀身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在木靶上留下的焦黑刀痕中,隐约可见挣扎的人形阴影。"哥,你的刀!"陆雪惊呼。刀柄处的"镇邪"刻字正在渗血,那些血珠沿着陆沉腕间的系统纹路爬行,最终被纹路吸收。
戌时的捕快司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连虫鸣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陆沉在演武场练习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时而多出几条手臂,时而拉长变形。当他将鬼域感知与惊鸿刀法结合时,劈出的气刃竟在空中留下黑色的裂痕,那些裂痕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指,又迅速缩回。
"好小子,深藏不露啊。"周正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音调忽高忽低,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他捧着的木盒表面布满霉斑,盒缝中渗出黑色的黏液。"这是前几任镇邪捕快的配刀,你收下。"
木盒开启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的长刀锈迹斑斑,那些锈迹正在缓慢蠕动,像某种活物。刀鞘上的狼头纹突然睁开双眼,露出血红的瞳孔。陆沉接刀的瞬间,系统界面弹出的文字扭曲变形:
【检测到黄阶上品兵器「狼首刀」,污染度23%】
【警告:兵器已产生自主意识】
深夜的石板路上,陆沉的脚步声带着诡异的回音。巷尾传来的孩童哭声忽远忽近,时而像在百米外,时而又仿佛就在耳边低语。鬼域感知显示,前方拐角处的三股鬼物气息正在融合,形成一团不断变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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