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宫钟巨响,敲的竟是 "紧急警跸" 的乱钟。婉儿看见沈砚腰间的玉佩突然碎裂,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和田玉。父亲猛地站起身,指向账册最后一页的密文:"他们要在祭炉前先控制皇上!砚儿,你带婉儿去玄灵观地宫,我... 我去紫宸殿阻止香灰更换..."
"不行!" 沈砚按住父亲发颤的肩膀,"您体内的铅毒已入肺腑,现在去等于送死。" 他望向婉儿,眼中闪过与母亲相同的坚定,"还记得你母亲临终前说的 ' 玄灵观井连通地宫 ' 吗?只有从井底密道进入,才能抢在他们祭炉前拿到核心账本。"
婉儿忽然想起在地道里看见的云雷纹砖,想起院落丹炉与腰牌上相同的纹样。她抓起账册残页塞进衣襟,触到发间藏着的玉镯 —— 里面封着父亲誊抄的全部证据。当第二波钟声响起时,沈砚已推开密室暗门,露出通向古井的石阶,潮湿的井气带着浓重的硫磺味扑面而来,竟与账册里 "摄魂香引毒入水" 的记载分毫不差。
"跟着我,别碰井水。" 沈砚抽出腰间长剑,剑鞘上的云雷纹与双鹤纹在火光下交相辉映,正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 "贤王旧部" 标记。婉儿扶着父亲踏上石阶,井水在脚下翻涌,隐约可见井底沉着几具身着官服的骸骨,腰间玉牌上的纹样,与沈砚的剑鞘一模一样。
当他们下到第七级台阶时,头顶突然传来石板滑动的声响。婉儿抬头,只见密室木门被缓缓推开,灯笼的红光映出为首缇骑腰间的鸾带 —— 双鹤纹上缠着红绳,正是在院落看见的祭炉标记。父亲突然将她推向沈砚,自己转身堵住石阶:"走!去地宫找贤王当年留下的证据,那才是扳倒东厂的关键!"
"爹!" 婉儿的呼喊被井水吞没。沈砚拽着她向下急冲,井底突然浮现出巨大的云雷纹砖,砖缝里渗出的荧光,竟与账册上 "摄魂香燃后荧光显形" 的记载一致。当她的指尖触到砖面时,砖缝里突然弹出半卷羊皮纸,上面用金粉写着:"龙涎非香,乃毒之引,欲破此局,先毁玄灵观丹炉。"
身后传来父亲的惨叫,婉儿猛然回头,看见缇骑的刀正刺入父亲心口,而他手中紧握着的,是那半枚断玉。井水突然沸腾,将父亲的身影卷入漩涡,只留下水面上漂浮的账册残页,上面 "徐氏血脉" 四字在荧光中格外刺眼。
沈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地宫入口就在井中央!" 婉儿抹掉脸上的泪水,望着井底渐渐浮现的石门,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话 —— 玄灵观的井,不仅连通着地宫,更连通着二十年前贤王谋反案的真相,连通着东厂私炼毒丹操控皇室的全部秘密。
当她踏入石门的瞬间,身后的井水突然恢复平静,仿佛父亲的死只是一场幻觉。但掌心的刺痛提醒她,方才抓住的账册残页上,新显的字迹正在油灯下闪烁:"七月十四子时,摄魂香入紫宸殿,皇上将见 ' 已故贤王 ',下诏传位于...".
来不及看完,石门已在身后轰然关闭。黑暗中,沈砚点燃火折子,照亮前方刻满云雷纹的甬道,尽头传来丹炉轰鸣的声响。婉儿摸了摸发间的玉镯,那里封着父亲用鲜血换来的证据,封着母亲至死未说的秘密,更封着整个紫禁城的安危。
她知道,所谓的 "惊人发现" 远未结束,当丹炉在玄灵观顶炸开的那一刻,当 "龙涎" 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刻,深宫里的每一缕烟、每一滴水,都将不再是操控人心的毒剂,而会成为揭开阴谋的钥匙。只是此刻,她必须先跑过这条黑暗的甬道,去阻止那场即将在子时开启的祭炉,去告诉皇上,他看见的 "贤王魂魄",不过是东厂用毒香织就的一场幻梦。
油灯在风中摇曳,婉儿望着甬道墙壁上的壁画 —— 贤王被东厂缇骑包围的场景,与父亲倒在井水中的画面渐渐重叠。她忽然明白,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阴谋,从来不是简单的炼毒操控,而是一群妄图颠覆皇权的佞臣,用毒香与幻觉编织的权力迷梦。而她手中的账册残页,羊皮纸上的金粉字迹,还有井底的地宫,都是打破这场迷梦的关键。
当子时的钟声响起时,婉儿跟着沈砚拐过甬道的最后一个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 玄灵观地宫中央,十八座丹炉正在熊熊燃烧,炉中翻滚的青紫色药液,正是账册里记载的 "摄魂丹" 母液。而丹炉中央的祭台上,摆着的正是她白日里在院落看见的琉璃瓶,瓶中装着的,是她方才在井边滴落的、属于徐氏血脉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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