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瑶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护士刚送来的体检报告:“林逸,你快看——”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父亲手臂的纹路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瑶?”林逸连忙起身,却见她踉跄着后退两步,体检报告散落在地。他捡起纸张,目光扫过“肝源匹配度99.7%”的字样,心脏猛地一沉。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苏瑶盯着父亲,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爸爸的肝源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人捐赠,是你……是你们用罗盘的力量改了基因数据!”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林逸这才想起,昨夜张叔曾说“黑市肝源已搞定”,而罗盘的“记忆闪回”能力不仅能回溯过去,或许还能干预现实。父亲垂下眼帘,默认了一切。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苏瑶哽咽着摇头,“原来你们和霍家一样,把人命当成可以操纵的棋子……”
“小瑶,你听我解释——”林逸伸手想抓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苏瑶转身跑向电梯,发梢扫过他指尖的瞬间,他闻到一缕熟悉的茉莉香——那是她从高中用到现在的洗发水味道,此刻却让他心口发疼。
“让她冷静一下吧,”父亲叹息着拍拍林逸肩膀,“换作是我,也无法接受这种事。”
林逸攥紧罗盘碎片,纹路处传来灼痛。他突然想起时空守护者的警告:“过度干预时空会引发连锁反应。”或许苏瑶父亲的肝源匹配度过高,正是罗盘力量干涉的结果,而这一切,正在破坏某种不可违背的规则。
深夜,林逸独自来到医院天台。月光洒在翡翠镯子上,映出一行极小的字:“三器归一,天命所归,逆之者亡。”他摸出罗盘碎片,纹路已蔓延至肘部,像一条随时会噬人的毒蛇。
“想清楚了吗?”张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两杯威士忌,杯壁上凝着水珠,“用罗盘改变现实,确实能救人于危难,但每一次使用,都会在时空长河里留下裂痕。”
林逸接过酒杯,冰块撞击声中,他想起白天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杀手摘下面罩时,竟与陈昊长得一模一样。而陈昊手腕的疤痕,与张叔、甚至前世的自己,都在同一个位置。
“陈昊是谁?”林逸突然问,“他为什么会有和我们一样的疤痕?”
张叔 sip了口酒,目光投向远方的长江:“他是江商盟培养的下一任天命者,本该在2023年接过罗盘,却因为你的重生,提前卷入了这场争斗。”
“我的重生……不是意外?”林逸感觉喉咙发紧,仿佛有双手正在扼住他的气管。
“十年前的今天,你祖父用最后的力量打开时空裂隙,将你送回过去,”张叔掏出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与林逸手臂相同的纹路,“但霍启明也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的私生子赵明送回了2010年——你们的重生,从来都是一场博弈。”
林逸猛然想起,重生当天收到的匿名短信,还有旧书店老板临终前的警告:“霍家的人……就在你身边。”原来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霍启明设下的局,而青铜罗盘,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苏瑶的父亲,我会想办法弥补,”张叔将怀表塞进林逸掌心,“但霜降夜迫在眉睫,霍启明已经集齐了两块罗盘碎片,你必须在三天内找到青铜鼎,否则……”
“否则怎样?”林逸握紧怀表,金属边缘刺痛掌心。
“否则时空裂隙会彻底崩塌,你和苏瑶都会消失在时间洪流里。”张叔的声音里难得透出一丝焦虑,“而且根据商谱记载,天命者必须在至亲之人的见证下完成仪式,否则三器无法共鸣。”
林逸想起父亲手臂的纹路,突然意识到:所谓“至亲之人”,指的正是同样拥有青铜血脉的父亲。而苏瑶,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这场仪式中不可或缺的“钥匙”持有者——她的翡翠镯子,正是开启鼎内秘密的关键。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今晚子时,长江旧码头,带齐三器,否则苏瑶性命难保。” 附带着一张照片:苏瑶被绑在锈迹斑斑的铁柱上,嘴角有血迹,眼神却依然倔强。
林逸捏碎手机,碎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罗盘碎片上,竟让纹路发出暗红色的光。他想起苏瑶今天临走时的眼神,那是一种被背叛后的绝望,却也是他最熟悉的、绝不认输的倔强。
“告诉父亲,我去去就回。”林逸将怀表塞进张叔口袋,转身走向电梯,“如果我没回来,让他带着商谱上册远走高飞。”
“你以为霍启明会让你这么轻易救人?”张叔在身后喊,“这是陷阱!”
林逸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陷阱,却不得不跳。因为苏瑶眼中的光,比任何天命都重要。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摸出翡翠镯子,轻声说:“等我,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长江边的夜风带着腥气,林逸踩着生锈的铁板走向码头中央,手电筒光束扫过水面时,青铜鼎的轮廓正从浓雾中缓缓浮现。苏瑶被绑在鼎身一侧,嘴里塞着布条,看到他的瞬间,眼中闪过惊喜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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