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助来啦！快坐快坐。"王秀英热情地招呼，"这位是老马家的闺女，马晓兰，在哈城上大学呢。"
姜医生礼貌地点头："你好，我是姜涛。"
马晓兰浅浅一笑："姜医生好。"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王秀英和秦淮茹拼命找话题，一会儿夸姜医助医术好，一会儿夸马晓兰学习棒。两位当事人却像两个精致的木偶，客客气气地应对着，眼神几乎没有交流。
何大清坐在一旁默默喝酒，心里明镜似的。他看得出姜医助虽然表面客气，但眼神里没有那种见到心仪姑娘的光彩；马晓兰更是明显在应付场面，心思早飞回哈城的书本里去了。
饭后，王秀英硬是安排姜医生送马晓兰回家。两人走在江边的小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在哈城学什么专业？"姜医生打破沉默。
"中文系。"马晓兰回答，"姜医助是军医大学毕业的？"
"嗯，本硕连读。"姜医生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毕业后主动申请来边防的。"
马晓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选择来这么远的地方？"
姜医生停下脚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当兵的人，去哪里不都一样？边防更需要医生。"
这句话让马晓兰对他刮目相看。两人聊了一会儿，发现都喜欢读小说，气氛渐渐融洽起来。但当初见面的那种疏离感始终存在，就像两条平行线，看似相近却永远不会相交。
几天后，马晓兰回了哈城。姜医助依然每天忙碌于连队的医务室。王秀英和秦淮茹满心期待的姻缘，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乌苏里江的晨雾中。
一个月后，连队指导员给姜医生介绍了镇政府的女文员；又过了一阵，向连长的媳妇介绍了县里开服装店的姑娘。这些相亲都如昙花一现，没有下文。
直到那年冬天，营长把自己的战友妹妹介绍给姜医生。女孩是饶河县医院的护士，家庭普通但哥哥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两人见面后意外地投缘，半年后就领了结婚证。
婚礼上，何大清喝得微醺，对秦淮茹说："看见没？姜涛这样的，最后还是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就你明白！那晓兰丫头前几天给他爸妈打电话 ，考上山大的研究生了。"
王秀英凑过来，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要我说啊，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一路人。一个心在天上，一个脚踩实地，勉强凑一块儿也是遭罪。"
江风拂过，带来远处渔船的汽笛声。三个中年人望着热闹的婚礼现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在这遥远的边防线上，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就像乌苏里江的水，终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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