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巨大的黑色石门“往生之门”在沈青蚨的意识“视野”中越来越清晰。它仿佛亘古便矗立于此,散发着令人灵魂悸动的苍茫与死寂。门楣之上,果然如守门人所言,镶嵌着三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玉石。它们色泽黯淡,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沉睡了万古,等待着被唤醒的契机。
左边第一块魂玉,呈不规则的菱形,通体幽蓝,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沈青蚨的意识体刚刚靠近,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无数关于失去、背叛、绝望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钻入他的意识核心,将他彻底吞噬。
“这是……‘绝望之玉’?”沈青蚨心中一凛。他立刻明白,这第一块魂玉的考验,便是要直面内心最深沉的绝望,并在其中保持自我,不被其同化。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抵抗或逃避,而是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沉浸到那股汹涌而来的绝望情绪之中。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画面:亲人的离去,朋友的背叛,任务的失败,以及……自身力量的渺小与无助。
一时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和痛苦。无数个诱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劝他放弃抵抗,沉沦于这永恒的绝望之中,便可获得虚假的“解脱”。
“不!”沈青蚨猛地在心中怒吼。他的意识核心,那一点微弱但坚韧的金色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剧烈地闪烁起来。“这些……都不是真实!即使是真实,我也绝不屈服!”
他想起了李清源的信任,想起了林语的牺牲,想起了机械钟馗的守护,想起了玄门管理局那些为了守护人间而默默付出的人们。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誓言——要揭开世界的真相,要守护身边的人,要……活下去!
这一点点“不甘”与“执着”,如同黑暗中的火种,在他的意识深处重新点燃。金色的光芒开始逐渐扩大,驱散着周围的黑暗。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绝望画面,在这光芒的照耀下,也开始变得扭曲和虚幻。
“我的绝望,我自己承担!我的道路,我自己开辟!”沈青蚨的意志,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
“嗡——”
随着他意志的升华,那块幽蓝色的“绝望之玉”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其表面的寒意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而平和的蓝色光晕,缓缓将其笼罩。玉石表面的裂纹,似乎也消退了些许。
“第一块……点亮了?”沈青蚨感觉到,自己与那块魂玉之间,建立起了一丝微弱但清晰的精神连接。一股精纯的、带着些许悲悯意味的灵魂能量,从魂玉中缓缓流入他的意识体,滋养着他因之前精神对抗而受损的灵魂。
他没有过多沉浸在这种舒适感中,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门楣中央的第二块魂玉。这块魂玉呈浑圆的血红色,散发着一股狂暴而嗜血的气息。刚刚靠近,沈青蚨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戮欲望和毁灭冲动,直冲脑海。无数血腥的战场,无数扭曲的怪物,无数疯狂的嘶吼,在他眼前一一闪现。
“这是……‘狂怒之玉’?”沈青蚨眉头紧锁。这块魂玉的考验,显然是要控制内心最原始的暴戾与杀意。
他再次沉下心神,任由那股狂暴的能量冲击自己的意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压制或对抗,而是……引导。
他想起了自己在盂兰盆鬼市中遭遇的种种凶险,想起了那些拟态怪物的狰狞,想起了“摆渡人”的冷酷。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在他心中升腾而起。但他并没有任由这股怒火吞噬自己的理智,而是将其转化为一种……守护的意志,一种……破除邪恶的决心!
“愤怒,可以是毁灭的力量,也可以是……守护的屏障!”沈青蚨的意识在狂暴的能量中穿梭,他的金色光芒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带上了一丝锐利的锋芒。
他将那股杀戮欲望,引导向那些曾经威胁过他、伤害过他同伴的“敌人”;他将那股毁灭冲动,转化为斩断一切束缚、破除一切虚妄的“利剑”。
他的意志,在狂怒的火焰中淬炼,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强大。
“铮——”
血红色的“狂怒之玉”发出一声仿佛剑鸣般的清越声响。其表面的狂暴气息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充满了昂扬战意和不屈意志的赤色光华。玉石表面的裂纹,也进一步愈合。
又一股更加磅礴的灵魂能量,从“狂怒之玉”中涌入沈青蚨的意识体。这一次,能量中充满了阳刚与炽热,让他的灵魂仿佛被烈火锻造过一般,剔除了杂质,凝练了核心。
“第二块……也点亮了!”沈青蚨心中一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体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那两块被点亮的魂玉,如同两盏明灯,为他在这片死寂的禁地中,指引着方向。
他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块,也是最大的一块魂玉。这块魂玉位于门楣的正中央,呈不规则的混沌色,既像是深邃的星空,又像是翻滚的迷雾,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包容万象又空无一物的诡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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