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老槐树在哭。
" 陈小雨的声音混着晨露滴落的声响,她发间的玉坠贴着树桩,泛出细碎的银光,
"年轮里藏着三十七道齿轮划痕,和照片上的刹车痕一样深。"
修鞋刀在裤脚擦出火星,陈阳盯着树桩上新生的枝桠,嫩绿叶芽被人刻意修剪成齿轮形状。
"这里本该长出蝴蝶形状的枝桠," 他的拇指摩挲着刀身上父亲的刻字,刀刃突然划出银弧,
削掉那簇畸形的嫩芽,"就像爸妈在时,老槐树每年春天都会为我们开蝴蝶花。"
村委会的木门 "吱呀" 作响,陈阳的修鞋刀本能地横在胸前,
刀刃映出村主任王富贵发福的身影。
这个当年带头诬陷陈家的男人,此刻正用袖口擦拭着汗渍,
金表在晨雾中闪着刺目光芒,表带正是齿轮状的矿机链条改造的。
"陈... 陈先生,
" 王富贵的视线在修鞋刀上停留三秒,喉结滚动的频率与当年指认陈阳时如出一辙,"您回来是... 是祭祖?"
修鞋刀在门框刻下蝴蝶轮廓,陈阳望着对方后颈新纹的齿轮纹身,
那是永动会的标志:"王主任记性不错," 他的声音像老槐树的根系扎进石板路,
"当年我父母车祸的目击者李大爷,还住在村东头吗?"
王富贵的瞳孔猛地收缩,金表链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李... 李老头去年就搬走了,说是去投靠儿子。
"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齿轮表带,就像二十年前绞着伪造的证词,
"村委会的事故记录,早按规定销毁了。"
陈小雨的玉坠突然爆发出强光,映出村委会墙面的修补痕迹:"哥,墙皮下藏着焚烧的纸张纤维,
" 她的指尖抚过剥落的墙皮,碎屑在银光中显形为 "矿机永动会 "的字样," 他们在记录上泼了齿轮油,就像用墨汁淹死真相。"
修鞋刀划开墙皮的瞬间,陈阳后颈的胎记剧烈发烫 —— 墙内露出半张烧焦的纸页,边缘的齿轮压痕与照片上的刹车印完全吻合。
"王主任," 他的刀刃抵住对方颤抖的手腕,齿轮表带的油渍渗进刀身,
"当年您收了周德发多少齿轮,才敢在事故报告上签字?"
王富贵突然瘫坐在地,金表链崩断在地:"陈阳,我也是被逼的!
" 他指着老槐树的树桩,"周德发说如果不配合,下一个被截断的就是你妹妹!
" 他的视线落在陈小雨的玉坠上,"而且... 而且他们说那是地脉的惩罚,说你爸妈是偷走密钥的贼!"
修鞋刀在地面刻下 "谎言" 二字,陈阳望着远处周德发的老宅,
残垣断壁间露出半截矿机齿轮,像条溃烂的伤疤。
"地脉的惩罚?
" 他的声音混着老槐树的呜咽,"那你告诉我," 刀刃挑起王富贵的齿轮表带,
"为什么周德发的矿机,会出现在我父母的车祸现场?"
陈小雨突然蹲下身,玉坠贴在王富贵的齿轮表带上:"哥,表带内侧刻着 ' 永动会 37 号 ',
" 她的声音带着十二岁那年在桥洞发现父亲修鞋刀时的颤抖,
"和照片里的齿轮印记一样,是用我爸的修鞋刀刻的。"
修鞋刀在表带划出深痕,陈阳终于看清内侧的刻字 —— 那是父亲独有的握刀力度,
每道笔画都带着修鞋时的顿挫。
"原来他们用我爸的刀," 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二十年的苦涩,"刻下了栽赃的齿轮。"
村委会的后窗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陈阳的修鞋刀脱手飞出,刀刃钉在窗棂上,恰好卡住一张随风飘落的纸条。
他扯下纸条时,发现是张泛黄的医疗收据,患者姓名栏写着 "李建国"—— 正是当年的目击者李大爷,而就诊日期,正是父母车祸后的第三天。
"王主任," 陈阳晃着收据,修鞋刀在对方惊恐的瞳孔里映出冷光,"李大爷住院的钱,是周德发掏的吧?
" 他望着收据上的 "齿轮状骨折" 诊断,仿佛看见老人被碾断手指的场景,
"就因为他看见周德发的矿机冲向我父母?"
王富贵突然抱住陈阳的腿,齿轮表带的碎片扎进掌心:"求求你别查了!
周德发说地脉密钥会让整个村子陪葬!" 他的视线扫过老槐树的树桩,
"二十年前那场雪,老槐树的年轮里全是齿轮印,就像被生生锯掉了半圈!"
修鞋刀在地面划出齿轮与年轮的对照图,陈阳望着妹妹蹲在树桩前收集树胶,
玉坠正在将树胶转化为当年的影像:周德发的矿机碾过槐树,赵天雄的轿车紧随其后,
父亲的修鞋刀掉在血泊中,刀柄上的 "护雨" 二字被齿轮油浸透。
"小雨," 陈阳的声音突然温柔,就像那年在桥洞为她修补冻裂的棉鞋,
"把树胶样本带回实验室," 他摸着刀身上新添的齿轮划痕,"让地脉数据库比对周德发矿机的齿轮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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