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里的暖光像融化的蜂蜜，在木质地板上淌出斑驳的纹路。
吧台后悬挂的玻璃杯折射着细碎的光，偶尔有冰块坠入杯中的脆响，混着爵士鼓慵懒的节奏，把空气泡得又软又绵。
苏清因为去仓库清点库存了，在这里就造成了程柔和夏心瞳面对面的情景。
夏心瞳看着程柔，感觉心中有一股郁结之气，但是现在在程柔面前，夏心瞳却什么也做不出来。
她抬眼看向程柔时，恰好有束光落在程柔的发梢，浅棕色的发丝像镀了层金边，随着她说话时轻微的颔首轻轻晃动。
程柔脸上的笑容依旧礼貌而恬静，灯光在她的眼底投下一层细细的阴影。
她看着夏心瞳，微微的开口：
“这次的活动做得真的很厉害，谢谢你和苏清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的活动。”
程柔虽然自己并没有怎么体验这次的百团大战活动，但是可以这些基本的礼貌话语，程柔肯定还是要说的，这次苏清来清吧的目的就是庆功宴，程柔自然明白该说些什么。
“嗯......谢谢......”听到程柔的夸奖，夏心瞳稍微愣了一下， 最后，只能轻轻的点点头。
程柔看到夏心瞳点头，也只是轻轻一笑，带着她特有的温婉：
“行了，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先走了，需要的话就喊我。”
“欸——等等——”夏心瞳看程柔转身要离开，总觉得不太甘心，下意识就喊住了程柔。
程柔听到夏心瞳的挽留，也是有些意外，她转过头来，看向夏心瞳的脸庞，轻声的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吗？”
程柔的声音里带着点刚转身时的微喘，尾音轻轻上扬，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你......”夏心瞳微微的张嘴，却还是有些犹豫，但犹豫过后，夏心瞳还是开口道，“你跟苏清......是什么关系？”
程柔明显愣了一下，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她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个微小的动作暴露了她的些许无措。
“欸？我......我吗？”忽然被这么一问，程柔都有些愣住了，而且问得还是这种问题，着实是让程柔有些没想到。
夏心瞳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后悔的问出这句话，但依然看着程柔，点点头，随后补充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之前听到苏清提起过你，所以就想问问......”
当然，夏心瞳这句话是在说谎，苏清在近段时间跟夏心瞳相处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提起有关于程柔的话题。
要说苏清什么时候在夏心瞳的面前提过程柔的名字，那恐怕还得追溯到苏清刚失忆的那段时间，不过那次的场景可称不上美好。
而程柔看着夏心瞳，对于这个问题的理解并没有太往深处想，她只觉得这只是夏心瞳单纯的好奇。
于是，程柔嘴角慢慢漾开一个浅淡的笑，像初春融化的薄冰，轻轻的回答道：
“苏清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是在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刚好又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所以慢慢的，就成了朋友了......”
“......”听着程柔这平淡如烟的描述，夏心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明明这个过程是这么的平淡，这么的不值得一提，尤其是与夏心瞳的相遇相比，苏清和程柔两人的结缘，简直平淡得不像话，然而，就是这种平淡无奇，反衬出夏心瞳内心的丑恶。
说完这些，程柔也只是对夏心瞳轻轻的一笑，继续开口道：
“反正，苏清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也很厉害，帮过我不少忙，你有他做助理，肯定能省不少事的。”
“嗯，这我当然知道......”夏心瞳快速的强调道。
看着夏心瞳的动作，程柔只是微微的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嗯，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夏心瞳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只能轻轻的摇头，“没有了......”
“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叫我的，我先走了......”程柔轻轻的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离开，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而夏心瞳看着程柔离开的背影，眉头紧蹙。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在夏心瞳心中蔓延。
她很明确的发现，自己变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想必刚刚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和程柔撕缠起来了。
然而，现在的夏心瞳看到程柔，只觉得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其实从头到尾，夏心瞳都没有与程柔起过什么直接的矛盾，甚至程柔都从来没有见过夏心瞳。
但夏心瞳却因为看到了程柔与苏清之间的亲密而做出那种无法挽回的事，如果不是苏清刚好失忆了，夏心瞳现在早就被苏清讨厌了，也早就受不了那样的讨厌，可能自寻死路。
那就不要说什么得到苏清的原谅，更不要说什么能和现在的妈妈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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