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孙太后猛地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喊:“太宗皇帝啊!皇后娘娘呀!老身......老身真的是一时糊涂啊!”这声音犹如杜鹃啼血,哀婉悲切,令人闻之心酸落泪。
随着话音落下,孙太后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绵绵地一弯,整个人便如同烂泥般直直地瘫坐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肆意流淌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鼻涕也混在其中,使得她看上去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端庄。
此时的孙太后已然顾不得形象,只是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沙哑的嗓音继续哀求道:“老身只是......只是被那该死的王振给蒙蔽了双眼啊!陛下,求求您开开恩吧!饶了老身这一次吧!呜呜呜......”她的眼神之中除了无尽的绝望之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助,就好似一只受伤的羔羊,只能可怜巴巴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朱棣端坐在龙椅之上,他那如雕刻般冷峻的面庞毫无表情,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站在一旁的孙太后心急如焚,她满脸焦虑地将目光投向了朱瞻基,眼中流露出一丝恳切与哀求之色,盼望着朱瞻基能够念及昔日的情分,替自己向朱棣求情。
然而,令孙太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瞻基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他微微垂首,紧抿双唇,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此时此刻,朱瞻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自己正妻胡皇后被废时的情景。那时的胡皇后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可自己却鬼迷心窍,为了这个所谓的“妖后”,狠心废掉了胡皇后的后位。如今想来,朱瞻基不禁懊悔万分,心中暗暗慨叹道:“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啊!如此善良美好的妻子不知道好好珍惜,反倒为了这妖媚惑主之人,做出了那般荒唐之事,致使胡皇后遭受如此不公待遇。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朱高炽缓缓地抬起手来,轻轻一挥,同时用一种冷冰冰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罢了,你无需再多说什么。既然已经犯下大错,就必须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哪怕你贵为太后,也不能例外。倘若你能早些醒悟,又怎会落到今天这般凄惨的下场?”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曾经威风八面的孙太后如此狼狈。而朝堂上的大臣们,有的暗自庆幸,有的则面露惊恐,谁也没想到局势会如此急转直下。
朱棣紧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朱祁镇,神色严肃而沉重:“朱祁镇,你身为皇帝,却听信谗言,不辨忠奸,肆意妄为。此次执意御驾亲征,全然不顾国家安危、百姓死活,实非明君之举。朕决定,废除你皇帝之位,从今往后,你便去为朱家守皇陵,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朱祁镇脸色煞白如霜,犹如遭了雷击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带着哭腔哀求道:“太爷爷,皇爷爷,父皇,孙儿知错了,孙儿真的知道错了!求皇爷爷再给孙儿一次机会,孙儿一定痛改前非,好好治理国家……”
朱棣看着朱祁镇这般模样,心中虽有一丝不忍,但还是狠下心来,厉声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你若当初能听进忠言,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起来吧,莫要再这般哭闹,丢尽我朱家的脸面!”
朱祁镇无奈,只能哭哭啼啼地站起身来,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默默退到一旁。
随后,朱棣环顾朝堂,大声说道:“第三件事,即刻着手平反因王振导致的冤假错案。于谦,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务必做到公正公平,让那些蒙冤之人得以昭雪。”
于谦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他神色坚定,眼神中透着一股正义的光芒。
朱棣点了点头,又道:“第四件事,宣朱祁钰夫妇、朱见深、朱见济进宫。”
没过多久,只见于谦神色匆忙地领着朱祁钰夫妇、朱见深以及朱见济一路小跑而来。其实早在朝堂之外时,他们就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嘈杂声响,但由于距离较远,并不能完全听清具体情况,因此每个人的心头都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踏进朝堂大门之后,一眼便瞧见端坐在上方的朱棣、徐妙云、朱高炽还有朱瞻基四人。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令众人大吃一惊,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纷纷双膝跪地,恭敬地齐声高呼道:“参见太宗皇帝、徐皇后、仁宗皇帝、宣宗皇帝!”声音整齐而洪亮,在整个朝堂内回荡着。
此时,朱棣微微眯起双眼,将目光投向跪在下方的朱祁钰身上。他那原本威严冷峻的神情此刻稍稍缓和了一些,开口缓缓说道:“朱祁钰啊,快快起身吧。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朱祁镇因种种过错现已被废黜皇位。经过朕深思熟虑,决意让你来继承大统,改元景泰。至于太子人选嘛……这个就交由你自行定夺吧。另外,朱见深从此过继至你朱祁钰名下,成为你的子嗣。而你的生母吴贤妃,则晋封为太后,以示尊崇。”说罢,朱棣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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