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出来练剑。"柳无霜已经推门而出，白色身影融入晨雾中。
林寒抓起青锋剑跟了出去。
山涧边的空地上，柳无霜已经摆开架势。
她的剑法极为奇特，剑走偏锋，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飞鸟投林，身形飘忽不定，剑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这是什么剑法？"林寒看得出神。
"看好了。"柳无霜不答反问，突然剑势一变，细剑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在空中交织成网。
"玄天宗入门剑法——'星罗棋布'。"
林寒屏住呼吸，那些剑光轨迹在他眼中仿佛化为了《玄天真经》上记载的经脉运行图，两者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来试试。"柳无霜收剑而立，气息丝毫不乱。
林寒拔出青锋剑，回忆着她刚才的动作。
第一式"星垂平野"尚算流畅，但第二式"月涌大江"就变得生涩起来。
剑尖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总也划不出那种圆润的弧线。
"手腕太僵。"柳无霜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手腕。
"剑在意先，意动则剑动。"
她的呼吸拂过林寒耳际，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林寒不由自主地放松手腕，任由她引导剑势。
说来也怪，这次剑锋竟自然而然地划出了完美的弧线。
"感受到了吗？"柳无霜的声音近在咫尺，"剑不是手的延伸，而是气的延伸。"
林寒若有所悟。
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那股暖流，尝试着将其引导至剑身。
青锋剑突然发出一声轻吟，剑尖微微颤动。
"不错。"柳无霜退开两步，"现在，把《玄天真经》第一转的心法融入剑招。"
林寒回忆着经文中晦涩的文字："气沉丹田，循任督二脉，过三关，达四梢..."
随着心法运转，他惊讶地发现体内暖流竟自行按照剑招所需在经脉中流动。
青锋剑上的红绸无风自动，剑光如虹。
一套剑法使完，林寒额头已见汗珠，但精神却异常振奋。
他从未想过剑可以这样使，仿佛不是他在舞剑，而是剑在引导他。
"天赋不错。"柳无霜难得露出一丝赞许，"但还差得远。青城派的'松风剑法'以快着称，余沧海更是练到了'万松齐啸'的境界，你现在连他三招都接不住。"
林寒握紧剑柄，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浮现。
"我会加倍练习。"
"光练没用。"柳无霜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吃下去。"
林寒接过布袋，里面是三颗碧绿色的药丸，散发着苦涩的清香。
"这是？"
"碧灵丹，助你打通经脉。"柳无霜转身走向草屋，"今日练到午时，然后研读真经第二页。我去弄些吃的。"
林寒将药丸吞下，顿时一股热流从腹中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他不敢怠慢，立刻摆开架势继续练剑。
说来也怪，在药力作用下，他感觉经脉中的阻力小了许多，剑招越发流畅。
正练到酣处，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林寒剑势一顿，警觉地望向声源方向。
柳无霜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手中提着两只野兔，脸色却异常凝重。
"青城派的联络哨，他们找到山涧入口了。"
林寒心头一紧："怎么办？"
"继续练剑。"柳无霜将野兔扔在地上，拔出细剑，"我看看你刚才领悟了多少。"
"现在？"林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追兵马上就要..."
"剑者，心之刃也。"柳无霜剑尖直指他咽喉，"心乱则剑乱。生死之际，方见真章。"
林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摆出起手式，青锋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柳无霜毫不留情地攻来，细剑如毒蛇吐信，直取他要害。
起初林寒手忙脚乱，几次险些被刺中。
但随着体内真气运转，他逐渐找到了节奏。
青锋剑上的红绸划出一道道血色弧线，与柳无霜的银色剑光交织在一起。
"注意呼吸！"柳无霜在疾攻中仍能出声指点，"气随剑走，意与气合！"
林寒调整呼吸，惊讶地发现体内暖流竟随着呼吸节奏在经脉中奔涌。
一招"星移斗转"使出，青锋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格开细剑，反守为攻。
"好！"柳无霜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变招。
细剑速度暴增，化作一片银色光幕压来。
林寒顿感压力倍增，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血迹到这一带就消失了！"
"仔细搜！那小子肯定藏在附近！"
柳无霜剑势一收，低声道："余沧浪亲自带人来了。"
她快速收起细剑，"进屋，把真经藏好。"
林寒跟着她退回草屋，将《玄天真经》塞入灶台下的暗格。
柳无霜则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取出两套粗布衣裳。
"换上。"她扔给林寒一套，"扮作山中猎户。"
两人迅速换装。
林寒的青锋剑太长，难以隐藏。
柳无霜却不知从哪变出两条布带，巧妙地将剑绑在他背后，外面罩上宽大外衣，竟看不出破绽。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柳无霜最后检查了一遍伪装，严肃地警告，"你现在还不是余沧浪的对手。"
林寒刚要回答，门外已经传来粗暴的喊声："屋里的人出来！青城派搜查逃犯！"
柳无霜给了林寒一个眼神，然后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推开门："各、各位大侠，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站着七八个青城弟子，为首的正是余沧浪。
他脸上包着纱布，隐约可见一道剑伤从额角延伸到下巴，正是林震南临终前所留。
"你们是什么人？"余沧浪阴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
"小人是山中猎户，这是家弟。"柳无霜佝偻着背，声音也变得沙哑，活像个村妇，"我们在此打猎为生。"
余沧浪冷哼一声："搜！"
青城弟子如狼似虎地冲进草屋，翻箱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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