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如融金的池水包裹着躯体，温润的生命源质顺着万千毛孔渗入焦枯的剑骨。
余枫猛地睁开眼，赤金星璇在瞳孔深处旋转，倒映着化生池穹顶。
那并非岩石，而是无数流转着淡绿生机的古老符纹构成的巨网。
“醒了？”
沙哑的声音在池畔响起。
鹤羽子盘坐在一块冰冷的黑色骸骨巨岩上，古剑横于膝前，剑身蛛网般的裂痕依旧刺目。
他脸色灰败，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唯有一双老眼，精光内蕴，死死盯在余枫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余枫撑起身，新生肌肤下流淌着淡金溪流与赤金剑芒交融的力量。
无回剑骨嗡鸣，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四肢百骸。
道境天阶！
但这力量之下，是劫雷焚身的剧痛记忆，是心剑斩魔的决绝。
更是那道没入心口的溪流印记，沉甸甸地压着“九州危矣，薪火在汝”的嘱托。
他看向形容枯槁的师尊，喉咙有些发紧。
葬星谷上，那顶着两尊魔君搏杀磐石的决绝背影，那几乎燃尽自身催动杀招的疯狂...
一幕幕灼烧着他的神魂。
不知为何，昏倒后，自己似乎有了神识，用“眼”看到了上空搏杀的画面。
这是，成道后的新功能吗？
[炁：2800]
[道源：3]
[气血：985/1000]
[精神：18/20]
[灵力：792/1000]
[源力：0/1]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这就...突破道境了？
和之前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啊。
而且，突破也是极其凶险。
不仅有魔物道境阻道，更有魔化的人形源劫投影作祟。
灵力，突破上限，现在已经到了一万大关。
让我看看，需要多少炁才能突破灵力上限...
0.1...道源？！
特么这不是1000炁吗？
四阶，这么难晋升的吗，上限是一万诶，这得猴年马月了。
源力上限...是一百，四阶强者之间，差距也这么大的吗。
“师尊...”
余枫声音干涩，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最终只化作深深一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池沿骸骨上。
这一拜，无关系统，无关交易。
是弟子对授业、护道、舍命之恩的铭心认可。
鹤羽子嘴角扯动，似想笑，却牵动了内伤。
闷咳几声，一丝淡金血迹溢出嘴角。
他摆摆手，毫不在意。
“起来！”
“道境之躯，别学凡夫俗子做派。”
“若是之前，你能直接继承羽皇门的门主之职了，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说什么...”
他目光扫过余枫心口，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那道溪流印记，眼神复杂。
“溪元...把担子扔给你了？”
余枫默然点头，感受着印记中流淌的悲愿与期许。
“哼，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
鹤羽子低骂一句，随即话锋一转。
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寒铁摩擦。
“徒儿，你既已入道，有些事，该知道了。”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枯瘦的手指，蘸着池畔冰冷的凝结水汽，在黑色骸骨岩上划下一个字。
“苍！”
水痕迅速冻结成冰，闪烁着幽光。
“这位，你不陌生吧。”
“苍梧国的领袖，蓝星仅有的三位道境修士之一。”
“你以为，苍坐镇天京，号令灵网，靠的是什么？”
“只是那‘劫烬·万法同寂’的威名？只是他那不知名异能的诡谲？”
鹤羽子眼中精芒暴涨，带着洞穿虚妄的锐利。
“之前你说过，那机械魔道境、雪域双虫主九州道境魔...他斩得看似艰难，甚至需要付出代价。“
“但为师在九州沉浮百年，见过真正触摸到‘那个门槛’的存在。”
他指尖猛地用力，骸骨岩“咔嚓”一声，竟被生生按碎一角。
“‘苍’的力量，远不止于此！”
“他展露给世人看的，不过是他想让人看到的冰山一角！”
鹤羽子声音，九幽寒风吹过。
“他的根脚，他的目的，甚至他维持这副‘虚弱’表象的原因...深得很。”
“天京中枢塔内，埋着的恐怕不只是灵网核心，还有他的计划。”
余枫被这一通话语说懵了，心神俱震。
苍宙配合彩桓天君瞬杀魔物的场景闪过脑海。
那份举重若轻...此刻想来，竟透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节制”。
仿佛在精准地控制着输出的力量，维持在某个“合理”的阈值之下。
而且，在炎洲界时，一道分身直接阻拦并且击伤血骷邪君，这实力...
远非寻常道境！
难不成，在雪域、在九州界，苍宙一直在隐藏实力？
或者说，这里的他，只是一具分身？
分身就有道境实力，那本体呢，五阶六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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