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直至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命丧于此。我抬手吸收商隐的修为,境界直接突破至八星帝圣,离尊者境仅一步之遥。避难的烬域百姓们正躲在掩体后观望眼前的一切,一名年长的妇女缓缓从掩体走出,她左右环顾四周,随即如同大喇叭一般,高声说道:“大家都快出来呀,恶人们都被消灭啦!”
烬域百姓们战战兢兢地从掩体走出,目光先是落在满地狼藉的战场,又纷纷望向负手而立的我。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走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恩公,您救我烬域百姓于水火,老朽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话音未落,数百名百姓轰然跪地,此起彼伏的道谢声震得尘土轻扬。有妇人抱着孩子哽咽不止,有青壮汉子重重叩首,额头撞在碎石上渗出血痕。我垂眸看着人群中瑟瑟发抖的孩童,便轻轻收回阴阳双翼,收拢翅膀时带起的微风,卷走街角尚未燃尽的残焰。
“都起来吧,不必谢我,我只是顺道报仇而已。”我看着众人淡淡地说道。
老者拄拐深揖:“恩公,您救我等子民于水火,若不留名,我等该如何传世感恩?”
我拂袖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名姓又何足轻重。”说完,我便转身准备离去。
一众百姓见我此时正欲离开,连忙再度跪地叩首:“恩公,您实力高深,又救了我们烬域百姓的性命,您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啊!您怎能舍下我等离去?”
我垂眸睨着仰脸乞留的人群,忽而嗤笑出声:“救世主?”我展开背后阴阳双翼:“我的剑只斩仇人头颅,从不担济世虚名。今日尔等借我退魔实属侥幸,明日若再盼谁施舍活路,便活该死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这世上能劈开黑暗的,从来都是自己手中的刀,叶晚舟言尽于此。”说完,阴阳双翼如同一对巨大的风帆,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我用力一拍,翅膀猛地一扇,我如同一颗流星一般腾空而起,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这些百姓望着我渐渐消失在天际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有人伏地痛哭,有人攥紧拳头望向我消失的方向,而我的双翼已载着漫天血霞,掠过了这片注定要自己学会愈合的土地。
一名灰袍汉子望着天际血霞叹息道:“恩公连口热汤都没喝就走了,可能在这些强者的眼里,咱们真跟蝼蚁没啥两样吧,唉……”
“啥恩公!”蹲在断墙下的络腮胡突然啐了口血沫,“听他那话茬,不就是瞧不上咱?说什么‘救世主是自己’,我看他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跟那群疯子有啥区别?假仁假义!”
“王二柱你有良心吗!”抱孩子的妇人突然厉声喝道,“要不是恩公出手,你这会儿早被人给剜了!人家救了咱们,咋就成了虚伪?”
络腮胡梗着脖子还要骂,却被身旁老者拽住袖口。老人盯着我消失的方向,浑浊眼珠突然泛起光:“都给我住嘴,你们瞧恩公收翅之时,特意扑灭了街角的残火。他若真把咱们当作蝼蚁,犯得着多这抬手的功夫?”
“哼,装模作样罢了!”络腮胡刚准备甩袖离去,却被一名少年拦住去路。那孩子仰头说道:“我听见他说是‘顺道报仇’……说不定咱们的命,是他报仇路上捡来的慈悲呢?”
废墟深处突然传来木料断裂声,浑身尘土的铁匠扛着烧红的铁锤挤过来:“都吵啥!你们这群混蛋!强者的心思咱琢磨不透,但这满地魔修尸首是真的!与其争论恩公是善是恶,不如学学他说的‘自己握刀’!”他将滚烫的锤头砸在碎石上,火星溅得少年后退半步,“小兔崽子,从今天起,跟着老子学打铁!”
“这些叶晚舟白瞎一身修为,若是这身修为给我的话,我保证守护整个烬域。”一名短发男子不服气地说道。
一名年轻女子回怼道:“若是你有这等修为,怕是早就建立下一个金乌教了吧,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灰袍汉子突然笑了起来:“当年金乌教刚来的时候,咱们不也是觉得‘救世主会来’,结果等来的却是什么?不是被天道宫屠杀,是被其他域屠杀。”他摸出藏在怀里的半截断剑,“如今有人给咱们劈开了一条缝,你们是趴着等待下一个救世主,还是自己站起来修路,自己考虑清楚,我要去自己‘炼刀’了。”
不少百姓被此人所言撼动,没过多久人群便渐渐散去,有人收拾尸体,有人捡起碎砖,还有位少年跑向被剑意削平的石壁,用指尖写下“叶晚舟”三个字;而那络腮胡虽一路骂骂咧咧,却从怀里掏出块干净抹布,蘸着积水擦去建筑墙面的血渍。
阴阳双翼的速度奇快,没过多久我已将整个烬域飞遍。目光俯瞰而下,烬域的地貌尽收眼底,山川连绵似龙蛇盘踞,江河奔腾如银带蜿蜒,广袤的平原与错落的丘陵相间分布。“这烬域的地缘布局,比起其他三域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正适合建立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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