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张小曼)刚要去捡,帕子突然腾空而起,化作道红影往染坊深处窜去。追过去才发现,后院的晾布架上挂满了绣帕,每块都绣着曼陀罗,只是花蕊里的名字各不相同:“李秀才”“张屠户”“王掌柜”……都是当年失踪的人。
“这些不是普通的帕子。”真娇娘捏起块帕子,指尖沾到的丝线竟在掌心凝成个小小的魂影,“是用他们的头发混着朱砂绣的,能暂时锁住魂息不散。”
红影突然停在架顶,转身露出方琳妹妹的脸,只是眼眶里淌着黑血:“姐姐说……绣完曼陀罗,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我绣了三年,还是记不起家在哪。”
白薇薇(张小曼)摸出颈后的印记,金光顺着指尖淌到帕子上,那些散落的曼陀罗绣线突然活了过来,顺着晾布架的木杆攀爬,在半空织成朵巨大的曼陀罗花。花蕊中央,无数细碎的魂影渐渐凝聚——正是帕子上那些人的魂魄。
“我帮你们记起来。”她轻声说,掌心的玉玦与花芯共鸣,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顺着金光淌进魂影里:李秀才当年是为了保护被地痞骚扰的民女才遭毒手,张屠户的杀猪刀其实藏着救济贫户的账本,王掌柜的染坊后院埋着他给瞎眼女儿攒的药钱……
红影突然捂住头,黑血从指缝里渗出:“我想起来了!连公公抓我那天,我把账本藏在染缸底下……”
话音未落,染坊外传来马蹄声。连公公的轿子停在巷口,轿帘掀开,露出张新的判官面具,只是面具上的符咒比上次多了道裂痕:“张小曼,别来无恙?”
白薇薇(张小曼)将魂影护在身后,曼陀罗花突然射出金光:“你不是连公公,你是陆判的另一道笔役。”她看清了面具下的脖颈——没有那颗跳动的心脏,只有道新鲜的缝合线,“是你偷了方琳妹妹的魂息,想伪造新的‘镜中影’。”
面具人冷笑一声,甩出条锁链,链节上嵌着无数细小的曼陀罗花:“陆判大人说了,留着这些残魂也是浪费,不如炼化成我的养料。”
锁链缠上晾布架的瞬间,那些绣帕突然同时燃烧起来,化作道火墙将锁链挡在外面。火里飘出无数魂影,正是帕子上的那些人,此刻都举着当年的信物:李秀才的折扇、张屠户的账本、王掌柜的药罐……
“我们虽是残魂,也容不得你摆布!”李秀才的魂影举着折扇拍向锁链,扇骨上的墨迹突然化作符咒,竟与白薇薇(张小曼)的曼陀罗印记同源。
白薇薇(张小曼)突然明白,陆判当年剥离的不仅是她的善念,还有这些凡人魂魄里的微光。他设下的棋局,从来不是为了夺魄,是想让这些被恶念吞噬的魂,重新找回自己的光。
面具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方琳妹妹的红影拽住衣角。“你偷了我的帕子,该还给我了。”红影钻进面具的裂缝,面具突然炸开,露出张年轻的脸——竟是当年被杨大年收买的山匪之一,颈后同样印着曼陀罗,只是颜色早已发黑。
“陆判……骗了我……”山匪的魂影在金光里消散,只留下句呢喃。
染坊的火渐渐熄灭,魂影们捧着自己的信物往轮回台飘去。方琳妹妹的红影回头冲白薇薇(张小曼)笑:“姐姐,我的帕子绣完了。”
白薇薇(张小曼)低头看了看裙角那朵完整的曼陀罗,突然发现残书最后一页又多了行字:“下一处,城西乱葬岗,有个等了三百年的教书先生。”
莲香碰了碰她的手腕,骨戒上的“莲”字泛着柔光:“看来陆判留的‘引魂帕’,不止这一处。”
真娇娘捡起块未燃尽的绣帕,上面的曼陀罗还留着余温:“走吧,让那些等太久的魂,早点回家。”
三人走出染坊时,晨光正透过云层洒在巷口,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薇薇(张小曼)摸了摸颈后的印记,突然想起忘川河畔陆判那声轻叹——或许他从来不是要挣脱天道,只是想借她的手,把那些被遗忘的善念,一点点还回人间。
而此刻的地府,陆判正坐在轮回台边,看着生死簿上那些重新亮起的名字,判官笔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他心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在看到人间飘来的曼陀罗花瓣时,嘴角难得地泛起丝暖意。
“张小曼,这次……别再弄丢自己了。”
朱尔旦捧着襁褓里的婴孩,手指不敢碰那粉嫩的脸蛋,只敢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孩子的小拳头。这孩子生得奇,左眼眉骨上有颗红痣,跟当年陆判判官袍上坠着的红宝石坠子一个位置。更奇的是,满月那天,朱尔旦在他摇篮里放了笔墨纸砚和金银算盘,小家伙竟一把攥住了那支狼毫笔,还咯咯笑着往纸上划,划出的歪扭线条,竟有几分判官笔的凌厉劲儿。
“这孩子,莫不是……”朱尔旦婆娘抱着孩子喂奶,眼角瞟见纸上的痕迹,突然红了眼眶,“他刚落地时,我听见接生婆说,这娃睁眼就没哭,直勾勾盯着房梁上的‘公正廉明’匾额看,看得那匾额上的灰都簌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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