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冷彤走进驾驶舱，系好安全带，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雨收回目光，在她旁边的副驾驶座坐下：
“没什么。”
他系紧安全带，指腹在控制面板上的地图轻轻点了点，
“航线规划好了吗？”
“三条。”
冷彤调出全息地图，东京湾的轮廓在屏幕上缓缓旋转，
“最优路线是从伊豆半岛绕过去，贴着海岸线低空飞行，那里的雷达盲区多，而且洋流的声音能掩盖引擎声。”
“不。”
张雨摇摇头，指尖划过东京湾的中心区域：
“先绕东京湾低空飞一圈。”
冷彤愣了一下：
“绕湾飞行会多花四十分钟，而且靠近东京市区的雷达密度是伊豆半岛的三倍，风险太大。”
“我知道。”
张雨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牲口组大楼，那栋建筑像个狰狞的怪兽，盘踞在东京的心脏地带，
“但我要确认两件事：第一，佐藤的私兵部署是不是跟冷彤截获的情报一致，尤其是大楼周围的防空火力；第二，东京湾的货轮航线有没有异常，我怀疑他们在往边境运武器，可能会借货轮掩护。”
他顿了顿，补充道，
“四十分钟换一个准确的战场图景，值。”
冷彤沉默了片刻，抬手在控制面板上敲了几下，
航线图立刻重新规划，一条蓝色的虚线沿着东京湾的边缘绕了一圈，
最后汇入通往千代田区的航线。
“避开雷达的参数调好了，飞行高度控制在五十米，这个高度，地面的监控摄像头只能拍到机翼的影子，认不出机型。”
“好，不过我们可以开启光学隐身。”
张雨点点头，看向舱内的众人，
“都系好安全带，准备起飞。”
林允儿正拿着小镜子给自己画淡妆，闻言手一抖，眼线笔在眼角画歪了一道：
“啊？现在就起飞？我还没把采访稿背熟呢！”
“不用背。”
张雨通过内部通讯器说，
“你只记得关键时刻开枪就行，记着的身份只是个幌子，不用那么入戏。”
安娜丽丝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听到这话，嘴角勾了勾：
“嘿嘿嘿，我已经准备好把他的办公室炸个窟窿。”
“别乱来。”
沈雨涵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
“我们是去救人，不是去打仗。”
舱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剩下仪表盘的幽蓝光芒。
引擎的轰鸣声从机身深处传来，越来越响，最后稳定在一个低沉的频率，像巨兽的心跳。
空中幽灵缓缓升空，竹林在舷窗外逐渐缩小，药田的轮廓像一块巨大的绿绒毯，铺在岛屿庄园上。
“正在穿过云层，高度一百米，准备进入低空航道。”
“隐形涂层启动，光学隐身已启动，量子护盾充能完毕。”
张雨看向舷窗外，岛屿庄园越来越小，
“医药督查司” 的牌匾缩成一个模糊的光点，最后被夜色彻底吞没。
他想起出发前，冷彤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龙国边境的第三舰队已经启航，正朝着倭国海域秘密集结，赵烈在指挥舰上等着他的信号。
原来所谓的 “打个头阵”，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如果真的发生大规模冲突，只要他们在前方撕开一个口子，
身后会有千军万马跟着踏进来，而他们要做的，
只是在风暴来临前，看清敌人的模样。
“进入东京湾空域。”
冷彤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方是台场码头，有三艘货轮正在装货，船体编号查不到注册信息，可能是黑市船只。”
张雨凑近舷窗，借着月光看见码头上的集装箱正被起重机吊到货轮上，
箱子的侧面印着一个模糊的标志，
像是被刻意磨掉了一半，但他还是通过机载摄像头认出那是佐藤私兵的徽章。
他拿出通讯器，对着窗外拍了张照片，发给冷彤：
“查这三艘货轮的目的地，轨迹可疑的话，让赵将军的人盯紧。”
“收到。”
冷彤的回复很快传来。
空中幽灵贴着海面飞行，浪花溅起的水珠偶尔会打在舷窗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
远处的东京市区灯火璀璨，高楼大厦的轮廓在夜色里像锋利的刀刃，
而牲口组大楼就矗立在这片璀璨的中心，顶层的灯光亮得刺眼，像是在炫耀着刚刚到手的权力。
“佐藤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林允儿凑过来看，
“监控显示他一小时前进去的，还没出来。”
“私兵的部署和情报一致，大楼周围有十二辆装甲车，屋顶有四架九六式25毫米三联装高射炮，型号很旧，应该是从海底那个叫什么大什么和的残骸里拖出来的，威胁不大，甚至我怀疑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
安娜丽丝用望远镜观察着，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就这防御，我一个人就能闯进去。”
“别大意。”
张雨摇摇头：
“越是看起来松懈的地方，越可能有埋伏，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玩意儿防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栋大楼，
突然想起药师熊一那个总是对自己谄媚的笑眯眯的倭国老头，
“绕完这圈，直接去千代田区的老巷子。”
张雨对冷彤说，
“按结衣给的地图，先绕着这里转几圈，看看他们其他的布放位置。”
“好。”
冷彤拉动操纵杆，空中幽灵猛地拔高，避开一艘迎面而来的巡逻艇，朝着东京市区的方向飞去。
舱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彼此的呼吸声。
结衣靠在沈雨涵的肩上，已经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林允儿在阅读战前注意事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也靠在箱子上闭上了眼睛。
安娜丽丝把玩着激光步枪的消音器，目光锐利如鹰。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海面上，
有赵烈的舰队，更有整个龙国的力量，
空中幽灵穿过东京的夜空，像一道沉默的闪电，朝着黑暗的深处飞去。
而倭国的雷达，就像是田地间的稻草人一样，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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