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斗雪自然是知道的，十年的陪伴，只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彼此的感受和想法，更何况...那孩子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但——
见斗雪沉默不语，三日月寻来药箱、单膝跪在她面前。
温柔地托起斗雪带着些许伤口的脚，一点点帮她清理干净伤口，明明这点小伤口她靠灵力轻易就能治愈，但三日月还是像对待至宝一般。
一人一刃距离近到斗雪能清晰看到他藏在兜帽下...那被狰狞的背骨刺覆盖的脸庞，比曾经那次暗堕更为严重，眸中的金月消失不见只剩一片黑暗，离除了她的倒影，毫无它物。
啪嗒。
泪水顺着斗雪的脸颊滑落，砸在三日月缠满绷带的掌心。
“很疼吧。”
斗雪颤抖着抬起手附上三日月的脸庞，柔光出现的一瞬间，手腕被三日月紧握住、快速拉离，灵力施展被强硬打断。
“...为什么？”
“因为——”
三日月用手帕轻轻拭去斗雪的眼泪，笑容依旧，语调依旧那么温柔。
“如果姬君替我拔除了暗堕，就会离开吧？”
“可是！我怎么忍心看你...继续这么痛苦？”
整整7年的暗堕折磨，光是想象，斗雪就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
看着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存在，三日月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心底的欲望。
为什么不彻底占有她呢？
7年时光里，灵魂深处一直有着这么一个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般啃食着他的理智。
“既然不忍心的话...那就选择留下，留在我身边好了。”
三日月轻笑着将斗雪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语。
“我曾经可是给过你选择的，不是吗？”
“...”
的确。
在发现斗雪喜欢上赤司、产生想要留在现世的念头后，因为不忍心——不希望心爱的姬君会后悔，不希望她忍受漫无边际的孤寂。
三日月寻来了那封卷轴，亲手给了她选择自由的权利。
“...我是不是不应该打扰你们？”
毛茸茸的银色小脑袋小心翼翼从卧室门口探出。
“可是...我想去卫生间，必须要经过客厅。”
“...”
斗雪猛地推开三日月，尴尬地对小家伙笑了笑。
“我们只是在说悄悄话。”
“悄悄话？”小家伙疑惑的歪着头，“我不能知道吗？”
“对！”斗雪煞有其事的点头，“这个秘密...等你长大才可以知道！”
“哦...哦！我知道了！”
小家伙恍然大悟地冲到斗雪身边，惊喜的拉着她的手。
“是不是那个！就是...我可以有弟弟妹妹的秘密？”
“...？？？”
“肯定不是啊！”
斗雪大脑宕机了一瞬，听到三日月的轻笑声，才回过神涨红着脸否认。
“好嘛好嘛，你说不是就不是~”
小家伙语气宠溺地叹了口气，一副‘看在你比我大的份上先依你吧’的无奈模样。
“...”
斗雪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三日月，小的不舍得教育，她还管不了大的吗？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都学的什么东西！”
眼见着战火转移，小家伙脚底抹油直接溜了，被小家伙这么一胡闹，一人一刃也默契地将刚刚的事情翻篇。
洗漱完之后。
斗雪躺在小家伙身边，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捧着故事书温柔地讲起了睡前故事。
“所以...我是来带小孩的吗？”
因为认床，盯着屋顶看了一晚上的斗雪，发出了这么一个灵魂质问。
“妈...斗雪姐姐！早上好！”
准时被闹钟唤醒的小家伙，撒娇般在斗雪怀中蹭了蹭。
“你今天能送我去上学吗？”
面对眼前满是期待光芒的圆滚滚绿色猫眼，斗雪...说不出拒绝的话，认命地跟着一起起床。
在三日月的注视下，一大一小将加了蜂蜜的热牛奶一饮而尽。
“那我们出门啦！”
小家伙元气地同三日月告别，然后看向斗雪等待着什么。
“...我们出门了。”
斗雪模仿着小家伙开口，才被心满意足地小家伙拉着走出楼道。
两人结伴走了一路，斗雪就收到一路的注目礼。
小家伙明显对这种围观有些不习惯，但在听到别人夸她和斗雪像的时候，还是像个小孔雀一样扬起了头。
“这是我妈妈！是不是特别漂亮！和我一模一样！”
在同学投来疑惑/羡慕目光时，小家伙与有荣焉地大声介绍。
“骗鬼吧！谁家妈妈这么年轻！”
昨天那个壮实的小男孩隔得老远，才壮着胆子反驳。
“就不许我妈长得年轻吗？”
小家伙有理有据的反驳。
“再说了，我爸可疼我妈了，她只用当美美的公主就好，才不会因为做家务变老呢，略略略！”
“...”
她开心就好吧，斗雪强忍着扶额冲动，机械地送完小家伙，然后机械地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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