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了。
在他拳头接触到那柄古朴长剑的瞬间，他与自己体内那股磅礴的、引以为傲的能量，断开了联系。
不是被击溃，不是被抵消，而是被……切断了。
就好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在入海口处，被一道无形的闸刀，瞬间截断了水流。
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属于他肉体的物理力量，撞击在那薄薄的剑脊之上。
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顺着他的拳骨，传遍全身。
咔嚓！
阿姆斯特朗发出一声闷哼，整条手臂的骨骼寸寸碎裂，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倒飞出去数百米，才勉强在空中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软绵绵垂下的手臂，又抬头看向龙辇上那个依旧端坐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这……这是什么力量？！”
直到此刻，苏晨才缓缓睁开双眼，平静的目光落在了阿姆斯特朗身上。
“你的力量，是规则的产物。而朕，制定规则。”
苏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阿姆斯特朗的脑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在朕面前动用你那可怜的力量，就像是萤火虫，妄图与皓月争辉。”
话音落下，苏晨终于站起了身。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古战场的天空，都为之色变。风云倒卷，雷霆汇聚，一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帝皇威仪，笼罩了整片天地。
阿姆斯特朗只觉得身上仿佛压下了一座无形的山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不可能！你才七十级！这绝对是什么禁忌道具的力量！”阿姆斯特朗嘶吼着，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上，能量再次汇聚。
“自由之光，净化一切！”
他将所有残余的力量都汇聚于这一击，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耀眼的白色光柱，从他掌心喷射而出，直指苏晨！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身为“自由泰坦”的终极技能！
苏晨看着那道撕裂长空的光柱，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天问剑。
“聒噪。”
两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
“天问斩。”
没有长时间的蓄力，苏晨只是随意地向前一挥。
一道剑光，自天问剑的剑尖迸发而出。
那不是光。
那是一道细长的，纯粹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黑色裂痕。
它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断裂开来，时间仿佛被凝固。
阿姆斯特朗那道毁天灭地的“自由之光”，在接触到这道黑色裂痕的瞬间，就像是被剪刀剪断的画卷，从中间整齐地分成了两半，随后湮灭于无形。
黑色裂痕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一闪而逝，穿过了阿姆斯特朗的身体。
阿姆斯特朗的动作，凝固在了半空中。
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条断裂的手臂，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正在缓缓恢复。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疑惑。
“没……没用？”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变得灰白。
他所能感知到的一切，色彩、声音、能量、甚至是自己的思想，都在迅速地褪去，化为一片虚无。
他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动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被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至高法则，彻底地，干净利落地，斩断。
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意识，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他名为“阿姆斯特朗”的这个“概念”本身，都在被抹除。
在全世界无数观众的注视下，漂亮国的传说级强者，自由泰坦阿姆斯特朗。
他那魁梧的身躯，连同那身炫酷的动力战甲，如同被风化的沙雕，从头到脚，一寸寸地，化为了最微小的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中。
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世界，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古战场的地面上，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在两位传说级强者阵亡，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后，漂亮国军队的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引以为傲的科技武器，在神夏武将那不讲道理的个人武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玩具。
他们赖以生存的团队配合，在灭神军团那悍不畏死的疯狂冲锋下，被撕得粉碎。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魔鬼！他们是魔鬼！”
“快逃！向我开炮！我不想被他们抓住！”
无数漂亮国士兵精神崩溃，有的丢下武器四散奔逃，有的甚至调转枪口，在被灭神军团追上之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苏晨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溃败的景象，没有丝毫怜悯。
他对着虚空，淡淡吐出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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