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城中村的旧书摊前蹲了半个多小时，指尖终于触到那本被压在最底下的线装书。封面是暗黄色的牛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道模糊的符纹，边角磨损得厉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朴寒意。
“小伙子，这书可是个老物件，算你便宜点，五十块。”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眯着眼打量林默，手里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林默没多还价，掏出手机扫码付钱。他是个自由插画师，最近总被创作瓶颈困住，听说这种旧书里藏着不少冷门素材，便趁着周末来城中村“淘宝”。他把书塞进帆布包，转身时没注意到，老头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回到出租屋，林默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书。书页是泛黄的宣纸，上面用小楷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却不是诗词典故，而是关于“鬼”的记载——如何辨别鬼的种类、如何规避鬼的攻击，甚至还有几页画着驱鬼的阵法。
“搞什么，原来是本迷信读物。”林默撇撇嘴，正准备合上书，指尖突然被一页纸边缘的破口划破。鲜血滴在纸上，瞬间被吸收，原本模糊的文字突然变得清晰，甚至泛着淡淡的红光。
林默吓了一跳，刚想把书扔了，书里突然掉出一块骨头。那骨头通体漆黑，约莫手指长短，形状像是人的指骨，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拿在手里冰凉刺骨，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灼热。
“这是什么玩意儿？”林默皱着眉，刚想把骨头放回书里，骨头突然贴在他的掌心，像是有生命般钻进皮肤。他疼得大叫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血管里游走。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渐渐消失。林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掌心却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纹路，和刚才那块骨头的纹路一模一样。他正想研究这纹路，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林默冲到窗边，看到对面楼的阳台上，一个女人正站在栏杆外，身体摇摇欲坠。楼下围了不少人，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人在大喊“别跳”。林默刚想报警，突然看到女人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没有脚，漂浮在半空中，双手正抓着女人的肩膀，将她往栏杆外推。
“鬼？”林默瞳孔骤缩，想起刚才旧书里的记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的纹路，突然感觉一股力量从掌心涌出来，眼前的世界也变了模样——原本模糊的黑影变得清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里流着黑色的血泪，正是新闻里上周在对面楼跳楼自杀的女人。
“执念成鬼，滞留人间，害人续命。”旧书里的句子突然出现在林默脑海里。他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纸上画起刚才在书里看到的驱鬼符。画符的时候，掌心的纹路发烫，笔尖仿佛有自主意识，线条流畅得不像他自己画的。
符画好的瞬间，纸上的朱砂（其实是马克笔的红色墨水）突然亮起红光。林默抓起符纸，朝着对面楼的方向扔过去。符纸像是被风吹着，精准地贴在黑影的背上。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冒烟，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对面楼的女人突然清醒过来，踉跄着后退，被赶来的消防员拉了下来。林默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默看着掌心的纹路，心跳不停加速。他重新拿起那本旧书，发现书里多了几行字：“钟馗鬼骨认主，宿主林默，成为一阶驭鬼者，可驱低阶游魂，需以鬼气滋养鬼骨，提升实力。”
钟馗鬼骨？驭鬼者？林默觉得像是在做梦，可刚才驱鬼的经历又真实得可怕。他打开手机，搜索“钟馗鬼骨”，却只找到一些神话故事，没有任何关于“驭鬼者”的记载。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试着研究那本旧书和掌心的纹路。他发现，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鬼”——小区里游荡的饿死鬼、地铁站里徘徊的迷路鬼，大多是没有恶意的低阶游魂。而掌心的纹路会在遇到鬼的时候发烫，提醒他危险。
这天晚上，林默接到一个插画订单，需要去郊区的一栋老别墅里拍参考素材。别墅的主人说，别墅里有很多老式家具，适合做复古风格的插画。林默虽然有些犹豫，但订单报酬很高，还是答应了。
老别墅在郊区的半山腰，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棵老槐树在风中摇曳，影子像鬼爪一样抓在地上。林默推开别墅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客厅里的家具蒙着厚厚的灰尘，墙上的油画人脸模糊，透着一股诡异。
“有人吗？我是来拍素材的。”林默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正准备上楼，突然听到二楼传来女人的哭声。
“谁在上面？”林默握紧拳头，掌心的纹路开始发烫。他慢慢走上楼梯，哭声越来越近，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他推开门，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哭泣，头发散乱，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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