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儿子带着警察冲进仓库时,陈青正帮林小满包扎手背的擦伤。少年的血滴在地上,和铁尺王的血混在一起,像朵开败的花。“李三已经跑了,”穿警服的男人往陈青手里塞了个U盘,“这里面是他转移赃款的账户,局长说,得靠你们引出他。”U盘的金属壳上刻着个“龙”字,和拳谱里的笔迹如出一辙。
药铺的灯亮到后半夜。陈青趴在拳谱上睡着,梦里全是龙在云里翻腾的影子。老头用红笔在缺页处补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龙鳞摩擦的响动。林小满抱着布偶蜷缩在竹床上,嘴里还在念叨:“形意拳,龙形搜骨,虎形扑食……”
天亮时,陈青发现拳谱的缺页处多了段注解:“龙形不在形,在势,势如破竹,不可阻挡。”下面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林小满的睡颜——少年的拳头攥得很紧,像握着什么不肯放的东西。老太太端着粥上来,看见注解就笑:“张疯子终于肯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
市武术赛的报名表放在桌中央,林小满的名字旁边,陈青填了“教练”两个字。老头往报名表上盖了个章,是用铁球拓的,印着个模糊的“义”字:“当年你师父就是在这比赛拿的冠军,现在该轮到他儿子了。”章泥的红色染在纸上,像滴没干透的血。
仓库的假钞被运走时,陈青发现有个木箱的夹层里藏着本日记,是赵长风写的。最后一页的日期是他遇害那天:“如果我没回来,告诉小满,形意拳的‘意’,是意气的意,不是利益的益。”字迹被水洇过,模糊处能看见泪痕,像在纸上哭出的河。
林小满把日记揣进怀里,布偶的耳朵蹭着纸页:“我要在比赛上打龙形拳,让我爸听见。”他往拳套里塞了块红布,是老太太给的,“这是我妈缝衣服剩下的,说能带来好运。”红布的颜色和陈青胳膊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同色的光。
陈青站在阁楼的窗前,看南城的炊烟在晨光里升起。老头在院子里教林小满站桩,少年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摇晃,像条刚学会翻身的小龙。他摸出怀里的U盘,金属壳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忽然明白李三为什么一定要拿回拳谱——不是为了招式,是为了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
风里传来药铺的艾草香,混着远处早餐摊的油条味。陈青知道,这故事才刚刚开始。李三的赃款账户牵扯着更多人,武术赛的裁判席上藏着不怀好意的眼睛,而赵长风日记里没写完的话,或许就藏在林小满每招每式的拳里。老头的铁球依旧在掌心转着,红绳缠成的结渐渐松开,像在准备迎接什么。
林小满突然喊他下去练拳,少年的声音清亮得像晨露:“陈青哥,你看我这龙形像不像?”陈青跑下楼,看见少年的身影在晨光里腾跃,胳膊上的红布像团跳动的火,正沿着赵长风当年的轨迹,一点点靠近某种迟到的正义。而这正义的终点,一定藏着比冠军更重要的答案。
市体育馆的穹顶吊着盏巨大的水晶灯,把比赛场照得像块发光的冰糖。陈青帮林小满系拳套时,发现少年的手抖得厉害,指缝间全是汗。“别想输赢,”他往少年掌心塞了颗薄荷糖,是老头给的,“就当在药铺院子里练拳,想着你爸在看。”拳套里的红布蹭着掌心,像团暖烘烘的火。
看台上的观众已经坐满,老头坐在第一排,铁球转得比平时快。老太太和林小满妈妈挨着坐,手里攥着赵长风当年的奖状,边角被捏出深深的褶。穿警服的男人混在观众席,帽檐压得很低,腰间的配枪硌着座椅,像块不安分的石头。
裁判长铁尺王走上台时,全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他的右臂打着石膏——是上次在旧仓库被陈青打断的,现在用根铁尺代替,敲在桌上发出冰冷的响:“青少年组形意拳比赛,现在开始!”目光扫过林小满时,像在掂量什么货物。
林小满的第一个对手是个体校的学员,穿着亮片护具,招式打得虎虎生风。陈青在台下比手势:“鸡腿桩!”少年突然沉腰,像棵扎进地里的苗,对方的横拳擦着他鼻尖飞过。看台上的老头突然喊:“龙形搜骨!”林小满的身影猛地窜起,拳头顺着对方的肋下钻进去,动作虽然生涩,却带着股拧劲——正是拳谱里补全的那招。
锣声敲响的瞬间,林小满的对手捂着肚子蹲下。少年站在擂台中央,胸口起伏得像风里的帆,却始终没忘了收势时的拱手礼。陈青看见铁尺王的铁尺在桌上敲出个坑,眼神阴得能滴出水。
休息室的饮水机被动过手脚。陈青给林小满接水时,发现桶底沉着层浑浊的东西,和东南亚赌场里的毒药颜色相同。他往墙角的盆栽里倒了点,叶片瞬间卷成焦黑。穿和服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是美智子,手里端着杯清茶:“这是解药,李三说要在决赛害他。”茶碗的花纹和老太太药柜里的瓷瓶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青的手摸向腰间的钢管——是船长送的海螺里藏着的。美智子的和服腰带里露出半张照片,是她儿子穿着南城小学的校服,胸前别着和林小满一样的小红花:“我来赎罪,也是为了我儿子。”她往陈青手里塞了个微型摄像头,“决赛的拳台底下有机关,李三的人会从那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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