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议事的祠堂,坐着好些大爷,一两个身穿中山装坐在最上头的位置,更多的是地里的庄稼汉,一身适合下地的短褐,随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喝茶饮水。
他们手上每人都有好几份报纸,多是燕省这几个月的报道,不过这里的许多人都没读过书,装模做样看几眼就给折成扇子扇风,刚从田里出来,身上都是汗,扇子一扇,汗臭味飘满室内,为首的大家长皱眉,面上露出一些烦躁。
其实他刚从城里回来,后背也是汗,但是穿着体面的他不好跟这群汉子一样粗俗。
村长坐在他旁边,低声:“福叔,您多担待。”
被叫做福叔的大家长比这群人都大,但风霜岁月没有多荼毒这位老人,相反他看起来和这群日夜耕作的人不一样,比他们更体面一些,精气神都比他人足。
村长格外重视这位走出齐家村的族老,放着城里户口不要,他坚持将自己和儿子的户口留在这,齐家村的学堂还是这位出息的儿子帮忙办的,每年还鼓励孩子读书认字,包办各种奖学金和助学金。
虽然因为这年头高考这条路断了,很多孩子不来读书,可他们也坚持资助想读书的人,因而村长格外敬重这位,将他视作齐家村大家长。
一看他脸色不虞,村长就重重拍了拍桌子让嘈杂的人声暂停。
底下的人慢慢收起了唠嗑的劲,有些提前知道事情的人已经知道要讨论什么,忍不住看向不在状态的齐大柱。
齐大柱齐老头直愣愣的看报纸上齐鸣礼的身影,心里想的却是,他不是从部队退伍了吗?
不久前齐鸣义私自找老三,他们从马佳佳口中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齐老头这回学聪明了特地让人代写一封信给齐鸣礼以前的战友,问问他的近况。
他是打着关心的名义问的,人家一定会回,不过那人却说齐鸣礼早不在部队了,他也不知道。
齐鸣礼不在部队,他也就认为老三这个有反骨的孩子自动退伍去别的省谋生,他觉得在部队都混不出名头的家伙在别的地方肯定也一样没出息,于是打消之前让他帮鸣仁再找个工作的念头,打算看着这个无根的家伙怎么自生自灭。连带着他对老二也更加厌烦,就他心野不安现状。
可现在却在报纸上看到神似老三的人……
这一刻的冲击是巨大的,老三穿着笔挺的警服,身上有他看不懂的星星,看着就很不一样。
齐老头这才觉得以前的想法大错特错,原来即使他离开了部队,也可以在别的地方生根发芽,也难怪老二说什么都要投奔。
可他又觉得自己被骗了,他恶狠狠地想出息了也不知道回来,可见就是养不熟的。
同时,心底也有一抹声音让他陷入狂喜。
老三出息了,是不是说他这一支就能成为人上人了,鸣仁可以跟着他三弟干活,就不用在地里刨食,还有大宝那孩子可以跟着他三叔学本事……以后长大了让老三引荐去部队,走跟他一模一样的路,他们家很快就能富起来……说不定他也能捞个族老来当当。
这么想着,齐老头心里就一片火热,看报纸的眼神都好了起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笼络老三。
恰好,村长走到他面前,让他拿出之前的分家协议,表示他们不同意。
齐老头一下就答应了,跑回家从旧鞋底里拿出那张纸先一步在各位齐家村主事人前面把它撕了。
撕成碎片的纸被送到村长面前,他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语重心长道:“我当初就不同意这件事,鸣礼可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后生仔,要不是拗不过你们,我根本就不会签什么分家协议。”
福叔听到“最出息的后生仔”几个字看了他一眼,村长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当然了再出息也没有志凯出息。”
福叔垂下眸子,其实村长有一句话说对了,这个不认识的后生仔确实比志凯出息一点,毕竟他已经是官,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从城里回来。
村长清了清嗓子:“今年咱们祠堂已经翻新了大半,等彻底建好想请大家聚一聚,也是联络联络感情。”
“感情”二字被他咬得极重,眼睛拼命朝齐大柱那使。
“族里大事,谁都不能缺席,”村长对齐老头强调,“大柱,你家鸣礼可要来啊。”
一边的小族老附和:“是啊,年轻辈的都来,也互相交流一下这几年在外面的情况,你家那三小子小时候还和我家那个一起玩过呢,也就是这几年大家忙着找活计都没时间聚聚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嘛。”
齐老头什么时候得到过这么多族老的注视,一下子脸皮都涨红了,只不过那张黢黑的脸很好地隐藏了这一点,他连连点头:“我肯定叫他来!”
有人看到那张分家协议,又有些担心:“要是他不肯回来怎么办。”
他是听说那次分家很是难看,齐大柱什么都没给这个儿子留,而且人家的户口说迁就迁了,可见是没打算回来,所以他就在担心哪怕单方面把分家的文书协议撕掉,可能还是挽回不了这个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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