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令鸢第三次看向他,这次看得很仔细,脸上的细痕,如同月老的红线,偶尔跳出的一抹血光,标志着莫昔言的身体已经进入崩坏状态。
“哎呀,要死了!”她掩嘴轻呼,神态看似有些失措,可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中,平淡如湖底,幽暗如深渊,眼珠似无神,却又似长河落日,随时破天而出。
“那怎么办呢?”君珑雪也轻呼,也失措,只不过她的失措是真的失措,黑眸中的慌乱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没办法,死就死呗,反正又不是死第一次了。”木兰令鸢说得云淡风轻,一如树林里微风吹过后,偶尔倾斜三四十度的翠绿小草,无声无息。
但君珑雪听不懂,也不知道莫昔言脸上那血红痕迹到底是什么,联想到面具,君珑雪只以为血纹是胎记,或者是其他什么疾病之类的。可她不知道,身为魅的莫昔言,在被先前大战重创后,已经奄奄一息。
魅拥有永恒的生命,前提是你能够安然地度过这个永恒的时间。
木兰令鸢看了这一会儿,觉得无趣,或者是觉得将死之人没什么好看的,就背倚着旁边的一颗梧桐树,滑坐在地上,嘴里含着一颗小草的叶片,轻轻咀嚼。
“木兰小姐,求求你救救莫……大哥吧!”君珑雪求木兰,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眼睛中随时会有珍珠滚出。
木兰令鸢摇头,皱着眉将口中小草吐出,然后又摘了一片灌木树上的叶子,重新放入嘴里。
“其实我也想救他!”木兰令鸢说了这么句。
“但是我无能为力!”木兰令鸢又说了一句。
君珑雪呆呆的眼眸望着地上伤痕累累的莫昔言,一时心中某种复杂的情绪汹涌而来,虽然莫昔言脸上的血纹狰狞可怖,但她并不厌恶。
“可是,有人能救他!”木兰令鸢又说,同时饶有兴趣地看着君珑雪的表情变化。果然,君珑雪听了这话,神情猛地一滞,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姐姐,是谁呢,告诉我,我们带莫大哥去找他。”君珑雪急不可耐。
这时,木兰令鸢倒是犹豫了半晌,久久才轻叹一声,说:“这个人只能是你。”
……
莫昔言醒来是在离开阳山的三天后,一如上一次,汐儿守在床边,呼呼大睡。
只是这次汐儿醒后再不愿睡去,似是上次莫昔言的行为让她不怎么满意。
莫昔言问汐儿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说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将他背回来的。
莫昔言顿时明白,汐儿口中的大姐姐定然是木兰令鸢,木兰令鸢虽也是魅,可莫昔言知道她并不住在鬼巷,所以找不到她,当面道谢之类的就只能暂时搁下。
接着莫昔言又看看自己的身体,几乎已经恢复正常,只是那密密麻麻的弹孔不是短时间能消去的。这才想起君珑雪,不知君珑雪怎么样了,但脑内没了阴鬼寄生,现在也许回家了吧。
本来打算去君家看望一番,但汐儿的纠缠让莫昔言放弃了如此打算。
陪着汐儿逛街,吃东西,这就花去了大半天时日。
到得第二天,莫昔言才腾出时间来,准备去洛家一趟,这么久没去,而且没留下消息,不知洛莹如今是什么情况。
只是到了洛家,才发现洛家有些不同以往,但究竟是哪里不同,莫昔言看不明白。
洛家坐了很多人,个个神情沉闷,秦夙瑶还是以前的热情,让莫昔言坐下。
莫昔言看到,洛莹脸色惨白地坐在一角,陈宫袂坐在身旁。
于是,莫昔言知道是怎么回事,复杂的脸色沉沉地隐在面具下。
“我嫁!”不知过了多久,角落里才传来洛莹死气沉沉的声音。
莫昔言身体颤了颤,似是被惊雷击中,其他人则个个如释重负,脸露笑意。
“这才对了嘛,宫袂也是一表人才,陈家与洛家也门当户对,你们在一起,这是天作之合。”不知是洛莹的哪位长辈说的,然后便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归结起来,不外乎是无边际地称赞陈宫袂,以及向洛莹灌输他们所谓的真理。
莫昔言听得无趣,甚至听得心中生出莫名怒火,但有面具的掩饰,旁人根本看不到。
直到秦夙瑶注意到了莫昔言,才告罪一声,说:“真是不好意思,让莫神医听了这么多家庭琐事,父亲在房间里,我带莫神医前去。”
莫昔言跟着秦夙瑶上楼,瞥了眼洛莹,洛莹也在看他,但莫昔言脚步不停,跟着秦夙瑶踏在楼板上。
“莹儿,虽然今年樱花时日已过,但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都带你去好吗。而且,我已经在容市郊外买了一片林地,准备全部种上樱花……”这是陈宫袂的声音,音量很足。
然后,又引起一整片的称赞声。
“这位叫陈宫袂的是洛小姐的未婚夫吧!”楼间,莫昔言问秦夙瑶。
秦夙瑶脸上的热情笑容顿时散去,点点头,继续走,当走到洛老爷子门前时,秦夙瑶才感叹一句:“但他与莫家的莫昔言言相比,差得太远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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