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李安这么直接的说出这句话，孙玉鑫顿时愣了一下，拿着茶壶的手都凝固了。
卫李安本来没这么直接，但是跟着胡杨这一段，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既然来了，自然的，也就不客气了。
孙玉鑫是他最好的大学同学，如今经营一家代工厂，但是随着国内电子产业崛起，他这个代工厂资金跟不上，规模也不够，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能力不错，关键是选错了行，他就不是单独做主打天下的料子，他就是个摇扇子的辅助角色。
这一点，当年大学老师都亲口说过，可孙玉鑫不信邪，非得自己创业。
他家里原本也算是小富，有拆迁得来的几千万资金，现在已经全部丢进去，还欠一屁股债。
“安哥，我……”孙玉鑫叹息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壶。
这个时候，菜上来了，孙玉鑫给自己倒杯酒，一口气闷了下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啊。”许久之后，孙玉鑫苦笑。
“如今我正在考虑破产，即便是通过了，我也心里不安。”
“有几个老朋友，一直是我的供货商，可现在，我如果破产，他们这些人也会血本无归。”
“而且，我的周围邻居，在我这里投资不少，都是当年的拆迁款。”
“如果我破产，他们也……”
孙玉鑫是个诚信的人，但是唯独可惜的是开拓创新能力不足，只能是辅助人员。
他独自去经营管理，把握不准市场的方向和脉搏。
卫李安轻轻点头，他理解孙玉鑫的为难。
换个人，估计早就直接申请破产跑路了，可孙玉鑫却一直在犹豫。
但是卫李安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做出决断。
两根喝了一会酒，卫李安拿出一张卡：“我最近收入还可以，这两百万是刚发的季度奖金，你拿去先应急。”
孙玉鑫站起来，微微摇头：“你要是真想帮我，把今天的酒钱结了。”
“几百万，帮不了我。”
卫李安看看孙玉鑫，轻轻叹息一声，站起来去结了账。
两人出去，在门口分别，卫李安看着他：“以后……去找我，总饿不着。”
孙玉鑫强笑一下：“我知道了，我饿不着的。”
本来请了半天假，卫李安也不等半天，就直接回去了。
他刚要去找孟月，孟月正好在门口，看到他连忙招手。
“你帮我去几个工厂看一下，如果他们有低档库存，你全部扫了。”
说着，孟月塞给卫李安一张采购清单，急匆匆的走了。
卫李安连忙掉头就走向车子，让司机直接开车过去查看。
这一次要的货物不少，一般的小经理做不了主。
关键买货是其次，重要的是需要考察工厂，为以后长期采购做打算，也是为了锻炼卫李安，让他多接触其他的行业。
他看看手上的清单，都是一些过时的手机之类的东西。
给他的工厂名单密密麻麻一大串，足够十几家，他一眼扫过去，突然看到了孙玉鑫的名字。
他连忙仔细看去，确定没错。
是孙玉鑫为飞音集团生产的飞音手机。
看到是这个，卫李安突然心里大喜，这是孙玉鑫的机会。
他当即打电话给孙玉鑫。
孙玉鑫步行走在路上，他的车早就卖了。
他的工厂就在吃饭的地方旁边，刚到工厂门口，就被十几个人直接围住了。
这些人，都是当初他的老亲戚，周围拆迁发财的那批人。
当初看他搞工厂很红火，亲自上门送钱要求入股，现在……他们已经把孙玉鑫的家都占领了，东西搬光了。
若非这里是工业区，有律法管着，他们早就冲到工厂抢劫了。
“还钱！姓孙的，你今天不还钱，你哪都别想去。”
“对，今天扣住他，我听说了，他马上就要申请破产，他这个破工厂，都卖了也还不上我们的钱。”
“不能让他破产，得让他还钱，让他去贷款还给我们。”
看到昔日里他风光的时候，这些低声下气来求他，现在却都化身为恶魔的人，孙玉鑫也不挣扎，任由他们推来推去。
他已经彻底的死心了，只求熬日子。
过了好半天，看到孙玉鑫不说话，门口终于组织了十来个保安过来，把人抢了过去。
“孙总，得想个办法啊。”保安队长叹息一声。
这个人是个退役的老兵，为人忠厚，当初困难的时候孙玉鑫招他进来当了队长，他就知恩图报，一直维护孙玉鑫，哪怕到现在了，也没有离开。
孙玉鑫淡然摇头：“没办法了，你们该走的都走吧。”
看着空荡荡的工厂，工人们早走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厂区，还有仓库里积压如山的代工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一辆车停了下来，那些讨债的人还在围攻大门。
卫李安皱起了眉头，司机下去让他们让路，那些人就是不让。
不但不让，还推搡司机，以为这辆车的人也是来要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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