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也看乏了。
他想给我看什么,我懂。
无非就是这世上的人性善恶与美丑。
车子行驶到北郊终点站,我俩都下了车。
但这一次,我没有跟着他继续走,地藏庙不远,我打算去看看广禄,顺便帮柳敏做个复查。
“不再看看了?”老头问我。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上千年了,老实说,我自己都无法回答。”
天色渐暗,跟他走了一小天时间,已经入夜了。
前边隐约可闻地藏庙里的钟声。
老头停下了脚步,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与我同行。
“你知道吗,我真的想死,可一千年来我总是在不停的转世,每一次看到的都是这些令我有些麻木的人间善恶。看多了,也就麻木了,麻木了也就不想看了。这么多年来,我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死在我手里的东西不少,但你是个特殊的存在,我有些不忍下手了。”
“我还得谢您夸奖呗?”
“要谢,就彻底让我解脱了。”
“我尽量。”
“希望如此,若不然,下一次再见面可就……”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自我头顶传来,同时脑壳上好似被一硬物撞击,顿时让我头昏脑胀起来。
我晃了晃脑袋,抬头再去看,面前竟站着广禄和尚。
他手里拿着个敲敲木鱼的小锤,正诧异地看着我。
“秦医生你还真拿我这儿当五脏庙了?什么东西都往这儿带?”
“他,应该不算脏东西吧?”
“他?”广禄拿着小木锤了下我,道:“谁呀?”
身后除了一台台小轿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老头的存在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说他是脏东西吧,可人家可以暴晒在太阳光下,丝毫不惧那灼人心魂的浩然正气;可你说他是正义的化身吧,跟我走了一道,偏偏到了地藏庙前被广禄和尚给吓跑了。
大殿里,依旧亮着那盏昏暗的佛灯。
广禄盘膝坐在蒲团上,听我讲述着那个奇葩的神秘老头。
咔嚓……我咬了口供桌上的苹果。
“不脆了啊,也不知道给菩萨换点供品,这和尚当到您这地步真可怜。”
“呵呵……要可怜也是菩萨可怜吧?”
我把那个咬去半边的苹果又恭恭敬敬摆了上去。
“所以,您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广禄说,世间万物皆可成佛。
佛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指的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纯粹”。
就像你没日没夜的不停给自己一个假象的暗示,时间久了,谎话成真,连自己都信了。这就是一种纯粹。
“所以,他是人们心中伪善凝结而成的灵?”
广禄双手合十,淡淡道:“非也,能够到达如此境界的,绝非是世间凡人的一念而成。善与恶听起来很空泛,但却是有承载的。”
“比如?”
“比如,阳间人们作奸犯科,哪怕可以逃过律法的制裁,但死后下了阴司,自然也逃不过惩戒司最后的定罪。再比如说,您平时医治的那些病人,甭管是得了什么病,绝不会是平白无故吧,要么病毒入侵,要么积劳成疾,您需要追本溯源,对症下药。”
我点了点头,还了一记佛礼。
“多谢大师,受教了!”
……
一场小雨在午夜淅淅沥沥地飘洒而下。
公路上一台沃尔沃停了下来,甄娘小鸟依人般靠在我怀里,她是来接我的。
望着我的背影,广禄和尚叹了口气。
随即一道金光透过乌云洒落而下,照亮了他的身躯。
待得那道金光散去,竟是一个手持禅杖的年轻小和尚,小和尚黑巾遮面,双眼中古井无波,手里还拿着个被人刚咬过一口的苹果。
“是有些可怜呀,也不知是你敬本座呀,还是该本座敬你,罢了罢了,谁叫你好这口呢?”菩萨去买苹果了,来自己的法神庙竟然连个完整的新鲜苹果都吃不到。
相传,泰山府君一脉家境殷实,那泰山半山腰的府邸中珍藏着华夏数千年来不少宝物。
其中便有四支充满传奇色彩的毛笔。
一千年前,地藏菩萨初掌阴司地府,曾打算给那四位判官老爷一人一支。
这四支判官笔分别可审判寿元,生死,善恶,赏罚。
但这四位里有那么一位却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没有授判官笔,而且还把自己的判官印玺高高挂在了泰山脚下。
那位说,先秦大儒追求的无非就是个笔如刀的境界,而他,自认为是当世的无双剑客,所以他不需要判官笔,一把长剑足以。
所以……菩萨就很善解人意地派他驻守泰山脚下。
既然你很能打,那就去守赢勾吧,去守蚩尤吧。
这支判官笔在八百年前被贼人盗走,流入鬼市,后,再由鬼市流入阳间,至此不知所踪。
菩萨自然是知道它下落的,但菩萨觉得既然那位判官无心为政,要笔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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