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也劝道,“是啊,皇上,历朝皇上谁不是三宫六院,就皇上至今只有皇后一人,为了子嗣考虑,选妃也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
元子攸手撑住疼痛欲裂的头,张郜颂赶忙上前给他舒缓太阳穴,片刻,他抬手示意张郜颂退下。“皇后待朕的心是真的,朕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就不能再伤了她的心。选妃这事,不提也罢。”
元彧不放弃地继续说道,“皇上虽不想让尔朱荣存着以子代父之心,但是日后皇位何人继承?想皇后必不会阻拦皇上选妃,哪朝皇帝是就一个中宫的。皇上,三思啊。”
元子攸露出一丝苦笑,指着殿外那些守卫,“朕何时能率性而为?要问问这殿外的人是不是真的忠于朕。尔朱荣离京不过二日,便有奏折递来让朕要保重龙体,不要太过操劳,说已派尔朱世隆回京辅佐。这些个耳目不够,还塞回来一个是想时时处处监视朕么,朕还能不好好善待皇后,动什么纳妃的心思。”见元彧还要说什么,元子攸示意他不要再说,回头问张郜颂道,“这几日大殿值守是哪位将军?”
张郜颂望了望殿外,“回皇上,是武卫将军奚毅,奴才这就叫他?”见元子攸首肯,便高声宣道,“皇上有旨宣奚将军进殿。”
殿门吱吱呀呀的应声打开,一个身穿铠甲,皮肤黝黑,目光如炬的将军推门进来,见元子攸刚跪地要拜,便被冲上来的元彧、元徽死死按住,张郜颂迅速关上殿门,生怕被外面的守卫看见。奚毅看着按着自己的元彧和元徽,抬头冲元子攸笑道,“皇上,臣知道皇上召见臣是何意,臣愿意一五一十回禀皇上,若臣真要反抗,想这两位王爷是压不住臣的,还望皇上许臣辩白。”说完稍稍绷劲,元彧元徽感受到他的力道,衡量了自己,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齐齐看向元子攸。元子攸会意,挥手让二人松开,直直看向奚毅,等着他的辩白。
奚毅双膝跪地,挺直身子,“皇上,臣确实是尔朱荣派在皇上身边的,臣也从未否认过,但是臣对皇上是一片忠心,宁死不事胡人。虽在皇上身边护卫,却从未送出一言片语给尔朱荣,请皇上相信臣。”
元子攸看着奚毅一双鹰目努力展示着诚恳,又有一丝不被信任的酸楚和无奈。元子攸极力相信着他是想继续迷惑自己,他冷冷地抽出尔朱荣的奏折,拿在手上,缓缓走到奚毅面前十步距离,用力掷于地上,压低声线怒吼,“那你告诉朕,这是谁报于尔朱荣的,说不出,那如何让朕信不是你?”
奚毅自是知道奏折写的是什么,“皇上,是臣报于尔朱荣说皇上勤勉于政事,此外并无多言。皇上知道臣为尔朱荣所派,若每日无甚奏报,想他必定疑惑,他日改派人来,则皇上更加危险。故臣每日选皇上最无甚要紧的事情送出,却从不敢将皇上习黄老之术告知。”
奚毅的黄老之术一出,殿上四人都面有惊色,元徽一把揪住奚毅的铠甲,“你还知道什么?”
奚毅看出元子攸的惊恐,表忠诚地说道,“臣知道皇上不满尔朱荣所为,他残暴不仁,粗俗自大,当年有胡太后压制他的野心,如今他已目中无人,虎视眈眈于外,董卓之心路人皆知。故皇上怕皇后有子,尔朱荣会以此子代替皇上,那我大魏真的要落入贼手。皇上与皇后情笃,又不忍药术损伤凤体,习《黄庭经》护元精之法,让皇后无法怀孕。臣虽知,但不能说,甚至杀了殿内打扫的太监,伪作失足摔死。”
张郜颂质问,“太极殿的小太监叶德子是你杀的?”
奚毅直言不讳的认了,“那日他在殿内打扫时,臣见他神色诡异,从窗外见他鬼鬼祟祟东翻西翻,便留了心眼等着。不久,他似乎往袖子里藏了什么,臣便在门外守着他,出门时将他击晕,从他怀中发现了那本《黄庭经》。臣知他也是尔朱荣之人,便将他脖颈扭断,从阶梯处掷下,做摔伤状。再把书放回了原处,所以皇上并未发现。皇上今日问臣,却是给了臣证明的机会,臣的心终于有机会表明了。”
元徽怎肯信他,也连连让元子攸勿要相信,而元彧却若有所思。
一直处于惊弓之鸟的元子攸自是不会轻易相信,但他也不会杀了奚毅,如今奚毅是明线,若杀了他,尔朱荣不但知道自己对他的防范之心,更不知道派谁再来监视,那便是防不胜防。他示意元彧和元徽退下后,将奚毅扶起,双手放于他肩膀,重重拍打几下,故作赞许道,“好,朕欣赏你的忠心,不过你也要将今日之事传递给尔朱荣,众臣奏请朕纳妃,朕心中只有皇后一人,拒不纳妃。”
奚毅抱拳应诺,“皇上放心,臣定会让皇上相信臣的忠心。”
打发奚毅出去后,元子攸从花瓶中取出《黄庭经》递于张郜颂,“烧了去,记住别再让人看见。”
张郜颂小心翼翼藏于怀内,“皇上准备怎么处置奚毅?”
“这宫里眼线还少么?他三番两次向朕表忠心,朕虽不信他,却不想杀他,且先留着看,若是可用,再计较。还有朕让你联络的高乾、高昂两兄弟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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