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年一次的水路法会啊。”
“怪不得老衲觉得吵闹异常，原来是他们又来凑热闹。”
莫名其妙。
唐羽觉得空痕未必在说佛门，而是意有所指。
而他所看向的方位，恰好是朝廷派来的知客僧院，在前寺靠近大雄宝殿之地。
那里有乾国朝廷，也有道门，儒门。
“别派之争，亦可称之为是佛道之争，儒门并不在意这点，所以他们偶尔会有一些人，以散修的身份来观礼。”
“但也不能小看儒门，像是那些腐儒，多半加入朝廷或江湖书院，产生的威力不比武者低多少。”
“你父亲曾经担任过丞相，应该知道这些。”
唐羽点点头。
原身主人能算是半个儒家人，七岁考取童生，十三岁成了秀才，原本计划在二十岁前考取举人功名，可惜一切都来的太快。
他是妥妥的文弱书生，如今弃文习武，拜入佛门。
更要撑起一个家。
谈何容易。
空痕老祖，打断唐羽的记忆，又继续说道：“朝廷有六扇门，他们已经成了气候，以乾国县城州府，郡城，都城，都有一座六扇门，他们多为捕快捕头。”
“在江湖上算是半官方半江湖势力，拥有一名总捕头和两名副手，同时还有六大神捕，门人数万，维护各地与朝廷的安宁，受控于王族。”
“其次就是东厂和西厂，两厂的厂督都是国君的心腹太监出身，很少涉及江湖，但却让江湖人闻之丧胆，拥有十二虎卫，八蛇幻影杀手等江湖高手，两厂并不合作，相互之间约束很多，你应该听闻过这些吧。”
这空痕老祖倒是对江湖事很清楚嘛。
唐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不过他们未必不能拉拢，反正我日后也是要灭杀乾国王族，毁乾国让整个乾国灭亡，举世为敌又如何。”
“胡闹，若真是这样，江湖不论何处，真武大陆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难道你要沦为魔道吗！”
“那又如何，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之间本就没有那么明确的划分，你敢说魔就真的全都是坏人么。”
空痕被这大胆的言论惊到了。
暗自生气怒道：“难道唐链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所学的那些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别忘了，乾国王族，灭了唐家满门！”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我唐羽大好男儿，若是不能为家人复灭门之仇，如何做人，老祖你莫不是心软，不然我费心思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空痕仿若第一次看到唐羽发脾气。
两人沉默许久。
唐羽转身就走，冷冷道：“若不是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大，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成魔也在所不惜，这是我的决心，你劝不了我的。”
“等等，罢了罢了，我管不了你了。”
“只是你不要小瞧乾国力量，除了明面上的这些，乾国王室有一名老祖，他与我曾经是故交，如今他已经踏入先天，且成为乾国供奉，只要他还活着，你就没有半点机会，何况老夫本意，就是希望能熬死他，不然何必去管你的破事，而且只要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刻意去针对你。”
唐羽背对着空痕。
半晌转身跪下道：“这是后辈子孙不孝，我本不应该和您吵架的，但父亲母亲惨死之仇，让我日夜无法安眠，不论如何，乾国国君必须死，我要用他的人头，祭奠唐家百口亡灵。”
“你别忘了，你身体中也有乾国王室血脉，乾国国君那可是你亲舅舅。”
“不，当二老惨死昏君手中的那一刻起，我与乾国王室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不爆此仇，誓不为人，天地可鉴。”
空痕看着执拗的玄孙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化作一声叹息，把他扶起来，柔声道：“放心，既然你有这种决心，我不会再阻拦你去复仇。”
唐羽能够感受到，亲情带来的温暖，一滴泪不自觉流下。
空痕感同身受，心中同样有缅怀，也有怜惜之情。
眼前这二十岁刚弱冠之龄的青年，却要扛起举家复仇的旗帜，他虽然已经老却，但也不能不管不顾。
“阿弥陀佛，还请佛祖原谅，弟子红尘牵绊，只怕还要过些日子在找您忏悔。”
空痕心中有矛盾。
但目光却变得坚毅起来。
“好了，你初入江湖，还有许多事不明，一个乾国并不算什么，别忘了他身后站着的，却是大周帝国。”
“先不说大周之强大，光是军队就有几百万之众，江湖高手再强，也不是军队的对手。”
“所以我希望，你若真能灭了乾国，不要再继续追究下去，否则你日后将会有大劫难。”
唐羽不动声色。
的确。
大周帝国才是主谋，乾国王室不过是帮凶而已。
“别派之争，佛门最主要的敌人，还是道门，他们看起来与世无争，但却有许多高手，不过乾国尊佛门，对道门同样只是拉拢，希望能达到一个平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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