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京城上下的药铺都发了大财，好些个名贵药材和提神醒脑的药材都被人买走了，弄得是供不应求。
而这些药材都被送到了大将军府中。
孟鸢清这些天在没日没夜地炼药，从蜀郡匪徒那儿得来的半本傀儡术书几乎要被她翻遍了。
此前蜀郡匪乱她的药材能勉强解了一部分毒性，可是这一次，过了一年的时间，她相信对方已经研制出了更厉害的药物来。
她这儿只有这半本书，对方手上应该是整本的。
孟鸢清不寄希望于她真的能破解药王的傀儡术，只希望能派上一分用场就派上一分用场。
倘若因为希望渺茫就不去做，那只会一点希望也没有。
绿袅轻轻推门而入，孟鸢清正在药炉旁边对着炉火看书，绿袅把燕窝粥放在一边轻声道:“小姐，别对着炉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火光轻悦，书上的字迹页跳动两下，孟鸢清把书合上。
这本书她左看右看，上面记载的是通过人的生辰八字口水唾液对人施傀儡术，没有药物记载，只有什么各种奇怪的用以辅佐傀儡术的东西。
而且那些士兵毫无疑问是服用了南诏秘药的同时被傀儡术控制的。
南诏秘药是无药可解的。
“外面有消息了吗？”孟鸢清问。
绿袅摇摇头:“好像没有新的军报送来。”
没有新的军报送来或许是个好消息，但也有可能是军报上的消息已经不能流传出去了。
可还有什么消息比燕猛关失守，孟清野被俘虏，燕凝潮受重伤不起的事更让人惊慌呢？
确实还有让人惊慌的消息，不过这跟孟清野被俘虏相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西戎士兵劫走孟清野后士气更振，日夜不休，疯狂进攻大燕，边关战士损耗过大，不得已撤离以做缓兵之计。
玉阳关失守，众军退守长平关。
自二月初七过后，不过月余的时间，已经有燕猛关、宏谷关、玉阳关三座关卡接连失守。
民心动荡，军心不稳。
与此同时，北疆的铁勒的战马也开始躁动不安，时刻准备着上来瓜分大燕北部的肥沃土壤。
“圣上，臣恳请圣上释放曲长靖，命其戴罪立功，前往边境平定西戎。”朝堂之上沈轻风再次请旨皇帝释放曲长靖。
这一次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朝堂之上众多官员。
被说勾连党羽也好，被说结党营私其心不轨也罢，秋后算账也得等半年。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平定边关战事。
没有人对沈轻风的提议有异议，大殿悄然无声，只闻风响。
“准奏。”
……
大牢之中
韦济宁已经被带走了好几天了，曲长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几天，沈轻风没有来，孟鸢清也没有来。
曲长靖知道沈轻风现在已经无暇抽身，孟鸢清可能已经伤心过度被摁在府里休息，至于沈夫人，很可能在照顾护国公。
而他只能在这儿干坐着，任凭他心里狂得抓心挠肝，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管他。
曲长靖等得几乎忘却了时间，终于又等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是沈轻风，他穿着官袍，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铁门被打开，沈轻风捧着圣旨道:“圣旨到，犯人曲长靖接旨。”
曲长靖跪下，毕恭毕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域边关战果纷争，百姓深受其害，朕不忍百姓蒙受此苦，故今令罪囚曲长靖暂代骠骑将军一职，西征犬戎，戴罪立功，还百姓安宁，钦此。”
“臣领旨谢恩。”
曲长靖声音没有想象中的颤抖，相反，他非常的平静。
他已经等了这道圣旨太久了。
沈轻风扶起曲长靖，道:“先回我家沐浴，一会进宫叩谢圣上。”
皇上只下旨让曲长靖暂代骠骑将军一职，没有下令归还他的宅邸，也没有下令赐宅，所以曲长靖现在除了一个暂时的骠骑将军外，竟然是孑然一身的了。
曲长靖跟着沈轻风去了护国公府，上了马车第一句话便是:“阿鸢怎么样了？”
燕猛关失守，孟清野被劫走，只怕鸢清现在已经泣不成声了。
“她……”沈轻风迟疑一下，“她还好。”
沈轻风怕曲长靖多心，又道:“她没啥事，除了看着憔悴些，等一会儿你见到她了就知道了。”
说完忍不住一笑，道:“唉，早告诉你了，一会儿你见到她就不觉得惊喜了。”
曲长靖闻言忍不住傻笑:“没事，知道了也一样惊喜的。”
他现在只嫌马车速度不够快，或者自己身上没有长翅膀可以让他飞去护国公府。
“对了，沈大哥可知道韦济宁的去处？”曲长靖道，“那天韦济宁被人带走了，好些天没见到他。”
而且他的东西也在那儿没人收拾。
沈轻风摇摇头，道:“管他做什么。就他，给你当小卒都委屈你了。”
这话说得实在。
等到了护国公府，曲长靖进去便看见孟鸢清站在那儿等他，曲长靖冲过去却隔着距离停下来。
他身上现在怪脏的。
孟鸢清一点儿也不介意，过去抱住他。
“阿鸢。”曲长靖轻轻唤道。
沈夫人站在后头看着他两，沈轻风走过去轻声道:“进宫面圣要紧，有多少话回来再说。”
曲长靖一边向前走一边看去，孟鸢清素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憔悴，想来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收拾妥当后曲长靖便进宫面圣，他在皇宫里等了许久才见到了圣上。
“几月不见，你看着憔悴不少。”皇帝道。
“臣挂念前线战事，寝食难安，仪容不佳，望皇上恕罪。”
“那此前几月你在狱中可悟出了什么来没有。”
曲长靖迟钝一下，道:“为人臣子，应当忠心耿耿。”
忠心二字若是展开了说必定要长篇大论，曲长靖只希望皇上越过这个话题，尽快让他上前线。
来得路上曲长靖曾经想过，皇上既然不信任他，会不会又以打战这个理由逼他娶别人。
如果是，那真的让他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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