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黑色幕布下的星空闪烁而晶莹。晚风的浮动下,萤火虫从草丛中飞出来,落在荷叶上而后飞起,漾起一丝丝流光溢彩,氲无歌抬头,观望着夜空,嘴角浮起笑容。
阿冽偏着头打量他,那样的笑容算得上安逸自如,完全与醉生梦死楼主对峙的那个人有着天壤之别,阿冽起身,且道:“你为什么帮我?”
被这一问,氲无歌的表情愣了半饷,而即,指向远处一颗璀璨的星星,“看到了吗?”
“什么?”阿冽微怔。
“那颗靠近月亮周身最亮的星星,它的方圆几米以内星辰都极小,主宰这颗星辰命格的人极奇,其才华震慑于九州八荒,孤高冷傲一世,世上很少有人及得上他。”
打量那颗星辰,阿冽的脸上极其平静,“我曾听及,南疆的沐氏一族占卜之能无人匹及,未料想作为氲氏一族的无歌公子你占卜之术也这般了得——若如此,往后南疆三足鼎立的局面恐要被打破了。”
“本来如此,大概你不知道吧……三百年前,有一位奇人创建了拜月教,他及教主、祭司、占星使者于一身,然而,越是强大越是欲望丛生,他开始追求永生力量——后来的修炼,他吃掉了无数的术士、占卜者、怨灵、鬼降……”忽而,氲无歌的神情变得诡异起来,眼眸染上阴郁的色彩,“甚至后来,他对自己儿女也起了歹念,但,对此早有所防备的子女在他的饭食中下了咒,并将无力反抗的父亲分食,从而获得了他的三股力量。”
阿冽质疑,冷笑,“既然那般厉害,为何最后反被子女分食……是不是,有些可笑?”
“当然不,瑾枫,亦也是拜月教的开山始祖,他一生不信任何人,唯一不能舍弃的是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害怕他将自己和子女们吃掉,最终选择背叛了他。”氲无歌回过头,走到内屋的桌子上,随意地拾起一壶酒,两只酒杯又回到栏杆处倚靠,像挚友般悠悠念道:“也许,瑾枫到死的那刻也不会清楚,终究是他最爱的人背叛了他……不过,这到成全了拜月教历史上的辉煌,瑾枫的子女将他的尸骨埋在了圣湖地下,将湖中注满湖水,种上幽冥鬼草和红莲。后辈中的老大获得了父亲的术法,成为拜月教第一位祭司;老二获得了占卜力量,亦是占星使者;最小的妹妹继承了血脉中压制鬼魅以及化解术法的反噬力量。”
拜月教的历史听起来似乎有些叛经离道,阿冽抬头,看着平静的氲无歌,直径走过去,拿起另一只注满酒水的玉杯,随意地饮尽,“这样杀父灭主的丑闻,大概是拜月教的禁令,你怎会知晓?”
“因为,在而今首席祭司,也就是我那个伟大父亲的眼里,我会是另一个瑾枫。”那刻,氲无歌的眼里微微波澜,好似面对宿命,他早已不知如何选择,甚至带着或多或少的迷惘,“当然,不是那个被魔魅侵蚀心智的瑾枫,而是在南疆子民眼中那个充满仙人风采的永生者。”
阿冽靠着栏杆的圆椅坐下,楼中的歌舞和恩客小厮的声音越发热闹,阿冽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星空,好似在思考什么,“你也开始像瑾枫那样的修炼,吃掉术士、占卜者、怨灵、鬼降?”
氲无歌微怔,眼前好似出现一道闪电,而即,快速地恢复平静,“你很聪明……八岁那年,我还只是普通苗家的少年,不懂术法、不知占卜,只会一些普通的蛊毒。我的母亲是平常人家的苗女,那时候我还不知我的父亲,只是听闻寨子中的人说,母亲是因为被外来人玷污而怀了我,所以,寨子中的人大多是不喜欢我们的。”
忽然,他的呼吸变急促起来,好似将尘封心底的记忆撕裂开来,“我记得那日,夕落的时候,我背着柴火回家,想起母亲可口的饭菜,口水直流。可是,在离寨子很远的时候,我闻到了很浓郁的血腥。下刻,我顾不得打好的柴直奔寨子里去,我看到了燃烧的熊熊圣火,红、黑相间的拜月教旗帜,红艳艳的血液奔腾如河流,拜月教的弟子在欢呼,寨子里的村民倒在血泊中,我的母亲手里还捏着为我缝制的小木马……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拜月教为了镇压南疆不肯归顺的势利,以铁血行动将不懂术法的老人妇女以及小孩残忍杀害以儆效尤的手法。”
阿冽饮了一口酒,脸上仍是不悲不喜,“为什么,你存活了下来?”
“是昂,为什么我存活了下来,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死掉?”他忽然笑起来,反复地问自己,“我只是疯狂地跑过去,不顾拜月教弟子以及术士们的杀戮,我扑向我的母亲,倒在她的身边痛哭,呼喊‘是谁,杀了这个女人?’,只记得,人群里走出一位白袍黑发的长者,告诉我他的所作所为,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抽chu怀着的柴刀像他砍去,然而,我像野狗一样被反弹地上,他却像仙者一样走来,抓zhu我的领口,嘲弄一样说道‘想杀我吗——那么,变强吧,直到你打到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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