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公元二百八十八年六月十五,皇长子渊砚大婚,大赦天下,八方来朝,举国同庆。帝喜,封其为太子,入住东宫,设宴承恩殿。
那日,歌舞升平,满堂挂彩,鞭炮声响彻京都,襄王荣升朝中首辅,其女荣耀,德蕴温柔,性娴礼教贵为太子妃。
然,那日的宴会却始终不见太子妃与二皇子的身影,重臣猜测连连,亚于皇权畏惧不敢多言,帝怒,令近身宦官多次前去诏令。
揽月楼,水榭轩阁。
“怎么,少主依旧待在明月清风阁未有出来?”刚得到诏令回宫的楚暮夕有些忧虑地问道。
施羽悠捧着隆qi的小腹,微微皱了眉,“昨日,风都尉进去后,便在也没有出来过……就算是进食,都是有小明子送进去的。”
楚暮夕浅浅叹气,“也难怪……毕竟少主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为别人守得了江山。”
“可是,月师兄他……不做皇帝,或许会更好吧。你应该是记得的,在月师兄未回宫之前,他是一个多么谦卑温润的一个人,可,回宫后呢?”
面对妻子的忧虑,楚暮夕只是抚了抚她的背,“好了,皇家的事向来复杂,能少涉及便也少管……再说,还有四、五个月你便也多多照顾自己,烦心的事尽量别去理会。你的事,我都交给徵了,有时候,阿羽也能帮些忙,我也不会太辛苦。”
多月未见的丈夫站在面前,她忽而有些不像当初那样担忧,甚至觉得面前的男子经过这些月的磨练,变得更加成熟起来,相较于少主的事,她更加忧心几分,“暮夕,你应该知道的,四年前离开师门的时候,他便是为了皇权霸业背弃了刖师妹,如今呢……明明是弃绝了多少东西来换取的权势,就这样心甘情愿拱手让人,可能吗?”
“不可能又怎样?”楚暮夕浅浅地舒了口气,眼眸中沉下无奈的光,“如今,皇帝昭告天下,众人皆知,生米已成熟饭——就是不甘心,都没有办法了!”
“可是,暮夕。依照月师兄如今的性格,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施羽悠强调,秋水的眸子闪动着笃定的光,仿佛那刻,楚暮夕已是明晓她心中的忧虑,未待他开口,她便道:“到时候,龙争虎斗,又有多少人卷起这场纷争……更何况,九州八荒已是纷乱,如今九黎再起内患,恐是不亡也……”
极为快速地,楚暮夕轻捂住她的嘴巴,“羽悠,这是宫中,有些话放在心中便好。”
施羽悠自是明晓丈夫话里的意思,背过身,坐到美人靠上,甚觉池中的鱼也比她自由,“我很怀念当初未曾追随月师兄的时光,记得,你说,我们要去持强扶弱,为天下苍生谋福祉……那时候,我们都是明晓的,我们并不在乎当权者是为自己还是为百姓,我们只需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穷苦弱小之人。可是呢,暮夕,我们真的做到了吗?”
楚暮夕忽而沉默了,而,她的妻子也更加迷惑,“我从不曾想过的,在这座众人崇拜的皇城中拥有多少的权势和财富。但,却是身不由己的使人陷入其中……我一直都在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后来,冽姑娘告诉了我这些。”
“冽姑娘,她不是走了吗?”楚暮夕忽而觉得这座皇城中没有了那个少女的身影,好似少了些什么,“收到你的信时,我都不敢将这些告诉阿羽……那个丫头,要是知道这个消息,想必……”
施羽悠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道:“冽姑娘,是因为月师兄才走的。”
楚暮夕楞了一下,“她……”
“暮夕,你还真是迟钝,没有看出来,少主喜欢冽姑娘?”
“……”楚暮夕惊诧,“冽姑娘不是不会……?”
“可是,女人的直觉向来精准……也许,我不知道冽姑娘内心喜不喜欢少主,但可以肯定的是,少主在他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楚暮夕不解,“那,为什么冽姑娘还要离开?”
“喂,楚哥哥、施姐姐,陈公公那个老太监又来催了,你们可怜可怜他一把老骨头,去给少主说说情吧?”亦是那刻,从大门跑来通报的桃衣少女明晓了楚暮夕话中的意思,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楚哥哥,你刚刚说什么——冽姐姐走了?”
意识到来人,施、楚二人回首之时微惊,“阿羽!”
而下刻,胡人女子从后面追赶上来,“喂,阿羽——慢些,少主的性子你知晓,别为了小事伤了自己。”
阿羽并不理会,只是走向前,直视蓝衣的年轻少帅,“楚哥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楚暮夕并没有回答,作为妻子的施羽悠劝慰,“阿羽……”
“你不告诉我,对不对?”面对众人的沉默,阿羽只是无畏地笑了笑,“不要紧,大不了我去问少主!”
说罢,她也折身,往明月清风阁而去,任由众人如何阻拦,也拦不下。
清风拂过轻幔珠帘,清脆地的声音响彻耳畔,白兰花的香味弥漫在鼻息,仿佛幼时的时光,美好而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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