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月走到阿冽面前,用不容反抗的力量捏住她的下巴,黑眸里宛若一片乌云,看不清一分深处的色彩。
片刻,墨色的眸子明亮了些,飘渺似无的声音也在少女的耳畔响起,“阿冽,皇兄大婚之时我会向父皇请旨册封你为本皇子的王妃。”
暮然,阿冽狠狠怔住,紫瞳睁地极大,而脑海却也回荡着那个病弱女子震荡心神的呐喊与悲痛!
“裳儿,有些事不能勉强,而月哥哥也有皇妃人选了。”
“我不信、不信——告诉裳儿,告诉裳儿,她是谁?!她是谁?!!”
那个王妃的人选,是她!居然是她!……难道公子早已做了这个准备?
不!不!她无法接受——甚至不明白霓裳付出生命而想要得到那个位子……那时候,公子对霓裳说了如此决绝之话,然而霓裳依旧说要去默默的去守护,哪怕最终于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却也依是那般固执。
霓裳那么在乎他,可仍旧得不到他的信任……那么,她做了公子的王妃,想必,霓裳会崩溃再次放弃生命吧?
其实一切,对阿冽来说都不重要,反正始终都要维系那个生命契约存活下去——就算是被利用的工具,只要能存活下去,一切都无所谓!
可是,她的心似乎在颤抖!灵魂深处某样东西不自觉地冲出来,在她脑海惊呼:不,我不要那样的宿命,要去做自己:要拥有自己的人生!
萧琅月曾对她说,不要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也包括他,因为她从来被信任。
是啊!他从未信任她!
或许,曾有有人开启过他的心,在那里驻留过刹那……然而,在梦曦为他付出性命的那刻,深埋在心中的另一个他便开始反驳,经过生死角逐,最终为她而挖掘出那个最真实的他。
他为了梦曦七天七夜未有踏出明月清风阁,又亲笔为她书写墓碑,而后又以足足三个月的时间陪伴她、看着她、守护她。
然而,当他毅然离开昆仑山巅时,又恢复往昔的冷漠无情,不再有一丝留恋。亦是从那刻起,他心中永远的只剩下了冷漠无情——再一次经历痛苦的心变得愈发坚硬……那样的他,除了冷漠的对待身边的人,还会想要去报复整个世界!
看着萧琅月深邃的眸子,阿冽喃喃自语,“公子在乎的那个人是梦曦,而公子也从未有信任过阿冽,为何要让阿冽做公子的王妃?”
“得神女者,而得天下。”萧琅月背过身去,冰冷不减,“阿冽,你应该知道的……没有感情的你,是征服天下的最好利器。”
寒气从冰冷的身体里腾起,阿冽内心的冰封宛若土崩瓦解……就算没有感情又如何,不是一样可以去决定自己的人生?也一样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狂风再起,地上的纸张又一次满天狂舞,有一张白纸朝阿冽直扑而来,随手一抓,未有看那上方画面便知是那副名为白纸“气吞山河”的画卷,阿冽冷言:“征服天下……征服天下……公子的眼中,只有天下吗?”
“阿冽,忘了那日我说的话……不破九州誓不回。”萧琅月极为冷静地看着她,眼中中迸发出不容任何人悖逆的光芒,字字珠玑,“雄图霸业,今生宿愿,除此之外,别无它求。”
那刻,窗外的狂风好似被荡气回肠的声音驯服,寂静的再也经不起一丝波澜,白纸也“簌簌”地落下。
那一瞬间,时间好似停止,岁月洗涤的如此清晰,阿冽记得曾有多少人赞许、信仰那个胆识过人的男子。
阿羽说,他虽不是大善之人,但也绝非大恶之人,只因生活在这样的乱世而由不得自己。
施羽悠说,他在崇高权力的强烈压迫下,既是迷恋亦是厌恶,以致于孤寂的内心有了自虐之意……背负着守护世间的使命,却以另一种方式却将事情做得极好。
白岩道长说,他为人处事沉着稳重,刚正不阿,应天下之势,背负重任,救世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然而他终究不属于完全的江湖人,他的未来终是要肩负整个九州八荒。
玄真道长说,他将他待亲生孩儿一般,看着他长大……五岁时,他为救一只小猫咪,受了重罚;六岁时,玄武门的一群孩子调皮,弄坏别人的果树,他承担下所有错误;八岁回宫那天,他硬是在大门下跪了两、三个时辰……少时他在玄武门生活,心性淳朴,回宫以后受于宫中生活的影响,心性也开始转变!
然而,因少时的那样性格始终在他心中,消散不去,才铸就了那样的双重性格……
……
阿冽突然想起当日从昆仑山带回的清泉,从腰间取下竹筒,伸手托到萧琅月面前,问:“公子记得这个吗?”
萧琅月看了一眼玉手上的东西,又抬头看向阿冽,却见她开口,“昆仑清泉。”
萧琅月慢慢伸手,去接那竹筒,于手中时忽而觉得变得万般沉重,那刻,少女清冷婉转的声音响彻耳畔,“选一路走,深知路无穷。疑从今后,能否转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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