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云彩被夕阳染得的火红,青衣的道长站在山头,仿佛一只孤鹰。
他静静地立在那,眺望远处,眼前被韵得红澄澄一片,然而,四周却没有一点声响,连他自己的内心也开始质疑身临之境的真实。
他的一生,算是平凡而不如意。
清风派与玄武门并肩乃六界中的名门,江湖中的翘楚,其门下英才繁多,更以正道之首与玄武门名扬九州八荒。
然而,三十年前的他只是一名有幸入得清风派门下的平凡弟子,受于师尊分配派系,入得朽木堂。
或许,作为新入门的弟子也无权决定派系之分,这乃资质所定,不可改变。
如此,虽是能修炼清风派门下武功心法,但五派系上下的伙食问题一直落于最不受注重的朽木堂门下。
本是有幸成为清风派弟子已属幸运,对此也只是任劳任怨,且是后来见于堂中弟子受了欺凌,心中生出不甘,年少轻狂的内心也多了一番励志,有生之年,必是要令朽木堂在清风派中立得一番天地。
然,豪情慷慨,壮志难酬。
清风派五大派系中,以金诚堂为领,其堂下弟子诸乃资质优秀、体格健壮的弟子,先天之能对于修炼者占了绝好的机缘。其次,便也以女弟子修行之地的积土堂与水滴堂,次之,是为烈火堂。
而此,朽木堂谓之末尾。
以玄武门和清风派的祖师爷所分派系之意,朽木堂乃朽木可雕之意,然而,正因于如此这也便成了五派系茶余饭后的私语。
“何为朽木可雕?
想必,如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如此,朽木之材又能成何?”
“大抵只是烂木头一块,无所之用!”当下,金诚堂一弟子答。
听得饭堂中如此一言,他甚是生气,平日忍气吞声的性子丢得十万八千里,只余满腔怒火,以《劝学》一言独身对百人。
“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众不登高山,怎知天之高;不临深溪,怎知地之厚?——诸非知天命者,岂知朽木不可雕?!”
下刻,诸人哑口无言,而他也觉得无措,便也弃下一旁同伴转身离去。
然而,那一言震惊了清风派上下,五派系弟子膛目结舌,有些心高气傲的弟子则也是谓大言不惭,以致于后日师尊将他叫来大殿问话时,也是胆颤心惊的。
“世天,朽木可雕之意可是你之见解?”
见于莲座上的清风派师尊,甚是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便也俯首叩拜,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开口,“师尊,弟子我……我……”
“李世天,师尊问话你大可实话实说,何必遮遮掩掩?”静立一旁的朽木堂首座喝道。
“是,师傅。”他恭敬地颔首,而即于掌门开口,“师尊,弟子之言实乃无意之举,只是念于祖师爷派系之寓被如此诋毁,实非尊师重道之举。”
清风派掌门只是一笑,“此乃真言?”
抬头,见于掌门眼中的精明,迟疑几秒,且终是道:“弟子愚昧,不能明晓师尊之意。”
“呵呵,如你之言:众不登高山,怎知天之高;不临深溪,怎知地之厚——诸非知天命者,岂知朽木不可雕?!”
“师尊,弟子、弟子……”
正待认错,哪知,掌门却大笑起来,“好一个‘诸非知天命者,岂知朽木不可雕’?!后生可畏也。”
暮然,他怔住,“师尊……”
朽木堂首座亦也笑道:“师尊,这是在夸奖你,傻小子,楞着做什么,还不快些道谢!”
“弟子谢过……”
“不必了。”掌门一把扶起他,笑道:“五派系中朽木堂虽一直位于末尾,但师尊从不认为朽木堂弟子乃愚昧之辈,如今,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想必往后朽木堂亦能破土重生,成为清风派不可小觑的力量。”
那刻,他眼中鱼跃起光芒,而这句话也从那刻烙进他的脑中,不论是练功还是睡觉也不曾忘记。
或许,便是一种精神的力量,一直支撑道他有能力站在一年一度的五派论道上。
那日,他以震惊五派的力量进入前三甲,引得清风派上下一片震惊——朽木堂竟有这样厉害的弟子!
当下,三甲之选便也成了清风派最火热的话题,亦是有不少轻视朽木堂的弟子开始论及他这个新秀。
然而,那一战,他终究是败了,败给了当时做为金诚堂的首席弟子昊京,亦也是而今的首座止水师兄。
切实,技不如人,他输得心甘情愿,而那场论道之上,他已闯入前三甲,为朽木堂辩证了愚昧蠢钝之冤。
然而,每一年的五派论道上,他虽进得了三甲,终究无缘于魁首,实乃憾事。
连续如此,渐渐成了他内心一块心病,一直到后来且也以这件事耿耿于怀。
于他三十岁时,其师病逝,而他以朽木堂最优秀的弟子登上首座之位,也是那日,师傅告诉了他一件多年来都无法明白的事。
亦也是那日才恍然,并非自己技不如人,而是他人借以奇物来获取胜算,从那以后,他便与金诚堂首座止水道长生疏起来,纵使五大派系一起议会,他们也话不投机。
而后的十多年,更是相互挤兑,金诚堂与朽木堂之间的矛盾愈发严重。
……
回往往事,觅寻道长几分感慨,浅浅地叹了口气,正是郁结难舒之际,耳际边忽而传来一阵闲暇的吟唱。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
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
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
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
束诵妖魔精,斩魄六鬼锋;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那是少时与五大派系的首席弟子一同吟诵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那时,他与止水师兄关系极好,甚是几分怀恋,凝神细听之时,那声音苍劲浑厚,并非止水师兄之声调,便也侧首,见于不远处一身蓝灰道袍细瘦高挑的道人站在石头上方吟诵诗文。
“沧惘师兄,你怎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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