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临假装紧张道:“没有死吧?”
谢栖露大声道:“当然没有!他好像好多啦!”
方蓝兰掏出块帕子,擦了擦眼睛,尖声道:“他没事吧,没被我弄死吧。”
俞有鸣脸抽了抽,赶紧拉着方蓝兰的手,一齐出了门外:“没事,母亲,他没事……”
蔺幽文道:“这人说他姓王?”
谢栖露松了一口气道:“好像是?”
司空临笑道:“现在怎么办?看起来伯母不喜欢家里有人说话比她更像是唱歌,已经把这人治好了。”
蔺幽文琢磨道:“晨光歌治好的吧,不是说可以重铸筋骨,帮普通人重新整一下丹田应该也不在话下。方伯母的修为应该是俞家最历害的。”
没等多久,王戴又开始低声呻吟起来,左右翻着身,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却也没像之前那样大叫。
谢栖露立即凑上前:“老伯父,你没事吧?”
王戴吃力地睁开老眼,干燥的嘴唇抖了抖,道:“好……好。”
谢栖露握住王戴的手腕,往里面输送了一点点灵力,微笑道:“老伯父,我给你传送一点灵力。治好了你,你就别寻死了好吗?”
王戴呆了片刻,声音沙哑不成样,木木道:“谢谢仙长……”
蔺幽文站在床的另一侧,仔仔细细打量着王戴的模样,忽然道:“老伯父和俞家有什么冤仇,不妨说出来,我们一次帮你解决了。”
王戴似是不理解她在说什么:“啊?我……”
司空临温和地笑道:“老伯父你别怕,这里虽然是俞府,可是我们可以说是半接管这里啦,有什么事你大胆说出来吧。”
谢栖露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套话是有什么打算,只能配合着道:“是啊,你有事就说吧!”
王戴嗫嚅着道:“真没什么啊,小老儿一直和俞家不搭干系,从来都是他们归他们的,我自在家附近找活计,都没有经过俞府门口几次啊。”
蔺幽文稀奇道:“那你为什么要撞死在俞府门口?”
王戴吃了一惊,干枯发白的胡子都抖了几下,吃力地道:“没有啊,你们在说什么。小老儿是走在半路,突然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不是几位道友在路上捡到小老儿的吗?”
“突然就昏过去?”蔺幽文和司空临谢栖露过了几个眼神,继续问道,“那老伯父是知道自己身上有病吗?”
王戴点点头,突然平静下来,道:“嗯,还是早年间碰到妖兽和修士打斗,被波及到的,当时那位仙长说是丹田碎裂了,勉强帮我护住,但是每月都要发作一次。到现在已经有好久好久啦。现在全靠犬子犬女在其他仙长手下讨生活,混口仙药度日。”
谢栖露越想越不对劲,道:“那老伯父之前犯病也是像这样乱叫吗?”
“乱叫,什么乱叫?”王戴满脸迷惑,喉咙沙哑,“发作起来就是肚子痛啊,没有什么其他的。”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道:“不会是小老儿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蔺幽文摆摆手道:“没有。”
王戴张着嘴,仿佛还想说什么,司空临眼珠转了转,却突然道:“老伯父,令郎是不是叫王松?”
王戴用力点点头,转移了注意力,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来:“正是犬子。他是在胡家小姐下面做事,据说很得力!几位仙长也认识他吗?”
蔺幽文道:“认识。那王兰就是令千金,她也去其他修士那里打工了?”
王戴忽然露出一个骄傲的笑脸,病痛仿佛从他的身上退下,看起来精神焕发。他竖了个大拇指道:“是的,小女正是在齐汴沈家小姐麾下做事,她自小就聪明,见她大哥去找了修士干活,便也做主自己去找了沈家。她是不是很出名了?”
蔺幽文微微蹙起秀眉,抬起头,看见司空临和谢栖露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她叹了声气,却道:“她是不是在沈曲的手下做事?”
王戴高兴地道:“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她吧!是的,她就是在沈仙长麾下!”
司空临苦笑道:“我们确实见到过她!”
…………
有人在搞事。
街市上的流言,莫名发病的柴家修士,奇怪病症的王戴,还有只出现在路人口中的沈家门客。
江水依旧淙淙流过,没有因为以俞家为中心而发生的几样风波而变化,高高的太阳照射而下,照样反射着五颜六色的波光。
蔺幽文踏在大船甲板之上,边对着司空临商量道:“……看起来是时侯回一趟门里了。先要把船舱里剩下的几个昏过去的人带过去,还要说一下外面的情况。”
她拍了拍手,点起了舱室过道上镶嵌着的发光阵石,刚要走下去,却见阴影一闪,什么东西悄悄从她眼前流过,钻到了地板之下。
“嘿嘿。”
攒动的阴影恍恍而行,一下又溜到了阵石边缘,毛绒绒的光仿佛被生吞下了一块,正好缺在蔺幽文脚边。
蔺幽文撇撇嘴道:“杨道友,你这个笑声,是不是过于做作了一些,没有之前的浑然天成感啦。”
濯言的阴影“触角”轻轻碰了碰阵石,上面的光“兹啦”晃动了两下,熄灭消失:“嘿——嘿。这样呢,还可以吗?我换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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