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咸丰皇帝不肯说,也十分知趣的不再细问,转而道:“大清那边来了消息。”“嗯?奕欣怎么说的?”“计划改了。”“为何?”
“奕詝要为先皇祭祀,本来因为政务繁忙,加之字宫中比较节约,所以都是在宫中的,可这一次,却改在了皇陵。”
“祭祀本就是在皇陵的,这没有任何的问题。”“以往都是在宫中,这次去了皇陵,而皇陵向来都僻静,这样,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咸丰皇帝没有接下的话,而是一个人陷入了回忆,很痛,很痛,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看着睡梦中的人依然皱着双眉,心里不住的心疼。
梦中的咸丰皇帝,陷入了过往太多的回忆,庚子年夏,友路公长衣逝去,年二十六,友人爱新觉罗奕詝,奠文祭此。
吾友路公长衣,生于初春二乔辛夷漫开之季,紫气成瑞,一生富贵难言。自幼聪慧,性而好学,品行上优。
十九年前雪漫京师之际,摇摇竹马相识之年,小儿幼童茁壮成林,翩翩公子天相妒。
寒暑十九转,文赋墨迹染,学识富贵好学,求知坦然不傲,字若流云,画似游龙,君岂高楼士,名剑归心,武学造诣,挥剑百步黄沙起,沙场黄沙滚滚惊。
昙花几度开,童谣转风华,一年一年风雪过,一路霜华尽,贵人尊,君高才,六出飘尽,今生白梅落,吾在世间山水,湖边小筑,十九年华转眼发鬓白,等等等,牡丹花开十九载,湖边小筑再见君。
颤抖的手落在了棺材里,宣纸放在一侧,收回手,左宗棠自左手上拿下戴在手腕上的一串手钏,随着那一纸祭文,放在了棺材的一侧,道:
“这是好多年前,你送我的玛瑙手钏,我戴了好多年了,从来不曾摘下,现在,给你,当左宗棠,一直陪在你身边。”
抽回手,又呆呆的看着棺材中的人许久,扭头对雪复道:“有劳了。”雪复低头道:“左大人,言重了。”
说完带着人走了过去,轻轻盖上棺,那熟悉的人,就在眼前,随之便再也看不见了。心里的伤,化作一声轻笑,捂着胸口的伤,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左宗棠没有回醇郡王府的客房,而是一步步,回了左府。咸丰皇帝没有去拦着,现在的样子,难道还不明白吗?
自己本就要杀肃顺,尽管不是自己下的手,可结果都一样,自己杀了肃顺,伤了自己的心,也伤了左宗棠的心,自己,还能拦着什么?
伤口因情绪的过度而裂开,晕染了胸口的衣袍,脸色也更加的苍白,脸上开始冒着虚汗,可就是这样的身体,左宗棠还是撑着返回自己的地方。
丫鬟识趣的退后,左宗棠缓缓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脸上露出微笑道:“皇上。”咸丰皇帝伸手握着左宗棠的手,道:“还好,你醒了。”
“嗯?”听到这话左宗棠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咸丰皇帝,一个满带自嘲的微笑,道:“长衣走了。”“什么?”
左宗棠闻言一惊,道:“他……”咸丰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他现在,不敢去看左宗棠的眼神。
等待,没有质问,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安静的沉默,过了许久,左宗棠浅浅的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他。”
说完无力的手从咸丰皇帝的手里抽出,握在手里那么久了,左宗棠的手还是冰凉的,凉的咸丰皇帝,也跟着凉了。
左宗棠吃力的坐起来,咸丰皇帝伸手去扶他,挥退了欲上前来帮忙的丫鬟,左宗棠没有拒绝,由着咸丰皇帝扶着自己起床,然后一路去到大厅。
这一路,有多远,远到生死相隔。这一路,有多远,远到两颗心变得冰凉。一路的摇摇晃晃,走到了大厅门口,左宗棠却停步了,
里面,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吗?再也,没有呼吸了,再也,无法和自己说话了,再也,无法一起喝酒了。
心里有一个地方,好像很疼,左宗棠还是迈开脚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棺材还没有盖棺,左宗棠的身体似已承受不住身体和心里的双重压力,扶着棺材,看着眼前的人,面色苍白,眼泪涌出,滴落在棺材上,缓缓伸出手想去抚摸肃顺的面庞,一旁的雪复连忙道:“左大人不可,大人,离去已有几天了。”
闻言左宗棠便明白了,无力的收回手,一声若有若无的浅笑,道:“看着现在,突然发觉十九年不过眨眼一瞬。”
咸丰皇帝扶着左宗棠,他甚至能感觉到左宗棠颤抖的身体,道:“十九年,原本眨眼一瞬,可改变了的太多了。”左宗棠没有再说话,竟脱离咸丰皇帝的搀扶,缓缓的顺着棺材顺滑倒下,靠着这冰凉的棺材,好似就是肃顺的体温。
过了好久,才开口道:“是嫂夫人命你来带回总督的?”“是。”“有劳你了。”“左大人言重了。”左宗棠的脸颊靠着棺材,心里道:
“你怕她们会陪葬,所以将她们都遣散了,你还是这样的重情,毕竟,她们也陪了你这么久,这次进京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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