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此时,千云生立于阵外,遥望阵心,眉心微蹙一般,只听得他喃喃地道:“……不对......他太稳了。”
海兰珠亦看出异样,目光紧随轩辕一绝的身影。只见她也神色微变,轻声道:“确实不对!”
“按理说,他镇压黑潮之后,应有气回丹海,如潮自转。可这股‘回流’……却似沉入泥沼。”
“你们看那青光,原该舒展,却反而凝炼如线。好似理若不生,便只会自缠……”她边说边语声竟渐次而低,如同说着说着,自己也感知到了什么。
天青手则依旧面色如冰,他手指在空中微一点,似感受着气机的停滞。随后抬眸,平声吐出一句地道:“理已成牢。”
这一句话落地,如石坠深潭。
随即,只见阵心处光暗交汇的边界微微一颤,井沿似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开始缓缓下陷。
青与黑的交界处,理线骤然扭曲,原本分明的条理,如被无数无形的手纠缠。
光的形态在扭动中逐渐模糊,青色的辉芒一点点被夜色吞噬,像是理在收拢自身,却反将自己锁死。
海兰珠见状更是目光一凝,低声道:“他被拖进去了……不是心乱,而是理过正。”
“理行至极,便自缚......这正是那‘通天之梯’的覆道。”
千云生也同时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冷然地道:“他被引入了‘圆满’的幻理!”
“这分身以‘辩’诱‘理’,逼他自证其正。可理若无缺,则无生。无生,则无变,这便是幻理的囚。”
“此阵非以力破,而是以理诱......理圆则静,静极则陷。看来恐怕地叟、禅净方丈二人……也是在这‘圆理’之辩中,终究被自己给困死的。”
天青手则眼中光影一闪,冷声道:“圆极则囚,理息则死。”
众人望去,只见得此刻,阵心的光芒几乎凝成一颗静止的星。
看起来好似轩辕一绝仍负手而立,神色宁定,气势如山,可那山的轮廓,正在被夜色吞噬。他周身的青光愈发清亮,却也愈发收紧,像是天地理线正在向他心口一点压缩。
海兰珠则喃喃地道:“果然好诡谲的一招,竟然真的是理越正,心越不动……若他此刻再辩一句,再证一句,便彻底定在理中。”
“这难道就是理之牢?理若不生,便只会自缠?”
而就在此时,只见得那青光已非流动,而似被天地封印成一面镜。镜中有山、有海、有理,唯独无心。
千云生则反倒是微微点头地道:“看来咱们猜得没错,那颍川分身要的,就是让他以己证己,用自己的理,把自己囚死!”
他言至此,手中的摄魂幡又微微震动,幡上浮光流转,如心念起伏。
而在阵心深处,那“假颍川”的笑声又一次响起,带着几分近乎怜悯的冷意地道:“好一个‘浩然不动’,真乃天下无双的极致!”
笑声回荡之间,天地的界线再次塌陷,光与影,好似终于不再分明。
而那“假颍川”此时则立于暗色之中,只见他眼中闪着狂喜的光。宛若目送着那一道青光愈发凝固,天地的理线如经卷自封,连气息都似被收拢于他掌中。
“很好……很好……”他低语的同时伸出双手举天,嘴角浮出一抹胜利的笑地道:“你看,这便是‘完满’的终点......一切理,都将归于我。”
然而,就在他言音未落之际......
只听得一声极轻的“咔”响。
那声响起初微不可察,如同冰封之下的第一缕裂痕。紧接着,“咔嚓”声陡然扩散,响彻寂静的虚空。
只见得那包裹“真颍川”的光镜之境,忽然自心口处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那缝初如发丝,继而化为蛛网,又似有无数光线在镜中相互挤压、碰撞。
“这不可能!”
假颍川的笑容顿时僵在面上,他指尖骤伸,欲以无光井之气修补。然而镜面如被反噬,裂纹反卷如蛇,愈缝愈多。
“你怎么可能破得了这镜!你的心明明已被理所困!”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那镜面轰然炸裂。无数光片化作雨点飞散,每一片碎光中,都映出一个“颍川”的幻影。他们或笑、或叹、或辩......皆在崩溃中消散。
碎裂的深处,一道青影踏光而出。
轩辕一绝立于破碎的理境之中,青衣翻卷,目光澄然。在他身侧,巫俑亦随之现形,青铜之躯如神像临尘,符文震动间,风雷皆止。
那一刻,他的面容已不复“颍川”的清俊书气,而是恢复成轩辕一绝本身的容颜,峻拔、朗然、带着一种山海共立的沉稳。
假颍川则怔怔望着他,半晌间,才发出一声低吼地道:“好啊!原来你根本不是颍川!”
他此刻面容狰狞,语声冷厉如刀地道:“呵……原来如此。你并非不懂理,而是不信理!恐怕刚才说的那些话,连你自己也不信......既无信,何来囚?原来,是你自弃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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