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提供的线索,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清障行动”专案组内部激起了新的涟漪。那位“热心病友”无疑是一个关键节点,很可能就是假药销售网络中最底层的、直接面向终端受害者的“推销员”。
林枫立刻部署了对这个“热心病友”的调查。通过技术手段,很快锁定了其身份——一个名叫李娟的中年妇女,本人也是慢性疼痛患者,无固定职业。她没有急于抓捕,而是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女警小王进行化装侦查,以病友身份接近李娟。
小王很快取得了李娟的信任。交谈中,李娟透露,她也是通过别人介绍,开始购买这种“便宜又好用”的贴剂,后来发现“帮助”其他病友购买还能从中赚点差价,贴补家用和药费。她的上线是一个自称姓周的男人,每次都是对方主动联系她,约定地点现金交货,她从未见过对方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其具体住址。
“他警惕性很高,电话号码经常换,交货也总是在人多的公共场所,比如地铁站、商场门口,交易完立刻就走。”李娟对小王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对上线的畏惧。
线索指向了这个神秘的“周姓男子”。显然,他比李娟高一个层级,是负责发展和管理类似李娟这样的底层散货人员的小头目。
“必须抓住这个‘周某’!”林枫在案情分析会上指出,“他是连接底层销售和上层供货的关键环节,抓住他,就能获得关于假药来源、仓储乃至更高层人物的信息!”
抓捕行动需要精心设计。直接动李娟可能会打草惊蛇。林枫决定,利用下一次李娟与“周某”交易的机会,实施抓捕。
机会很快到来。李娟再次接到“周某”电话,约定第二天下午三点,在城西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地铁出口进行交易。
第二天,购物中心内外布满了便衣警察。林枫坐镇指挥车,老李和小张带人在交易点附近埋伏。化装成普通顾客的小王则在不远处,暗中指认。
下午三点零五分,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出现在地铁口,与早已等候在此的李娟短暂接触,将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她,同时接过李娟递过去的现金。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目标出现!就是他!”小王在通讯器里低语。
就在“周某”完成交易,转身准备混入人群离开的瞬间,老李和小张如同猎豹般从两侧迅速靠近,一左一右将其牢牢控制!
“警察!别动!”
“周某”显然没料到警方行动如此迅速,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抵抗,被迅速带上停在路边的伪装车辆。
指挥车内,林枫看着被押上车的嫌疑人,下令:“立刻搜查其随身物品,突击审讯!雷战,同步核查其身份!”
搜查结果令人振奋。在“周某”身上,搜出了少量现金、三部不同号码的手机、一张伪造的身份证(姓周,名伟),以及一张刚刚使用过的、某大型连锁超市的储物柜小票。
“储物柜?”林枫眼神一凝,“雷战,查这个储物柜!”
雷战立刻协调相关部门,对那个储物柜进行远程监控和秘密控制。同时,对周伟的审讯也立即展开。
起初,周伟百般抵赖,声称自己只是帮忙跑腿,什么都不知道。但当民警出示从其身上搜出的物证,并点明其使用的手机中多个号码与不同底层销售员联系的事实后,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
“我……我就是个中间人,赚点辛苦费……上面的人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周伟低着头,声音沙哑。
“上面的人是谁?怎么联系?假药从哪里来的?”审讯民警连续发问。
“我……我只知道他外号叫‘药神’,每次都是他单线联系我,用的也是不记名的电话……货……货是他派人送到我指定的几个临时存放点,有时候是出租屋,有时候是这种超市储物柜……我也不知道仓库在哪里……”周伟交代道。
“药神”?又一个使用代号的幕后人物!
“把你和‘药神’所有的联系方式和交接货地点、规律,全部交代清楚!”民警厉声道。
与此同时,技术组对那张储物柜小票的调查有了结果。通过调取超市监控,发现就在周伟被抓捕前一个小时,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的男子,将一个沉重的纸箱存入了那个储物柜。经周伟混杂在众多照片中指认,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药神”派来送货的人!
虽然“药神”依旧隐藏在迷雾中,但周伟的落网,以及这条新发现的送货人线索,无疑让专案组向假药网络的核心又迈进了一大步。林枫下令,对周伟交代的所有临时存放点进行监控,并加强对那个送货人的图像追踪,务必找出其行动轨迹和最终落脚点!
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撒向那个自诩为“药神”的隐形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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