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摇头,风险太大,暂时不可行。但她脑中灵光一闪,另一个被暂时遗忘的、庞大而危险的资源库浮现出来——巫粹党!盖勒特·格林德沃留下的、散落在欧洲乃至世界各地的、忠于他理念的追随者们!
怎么能把这个忘了!那些可不是普通的黑巫师,其中不乏能力出众、意志坚定、对现有秩序充满不满的精英!如果能将他们吸纳、改造,融入她的新秩序蓝图……一股混合着兴奋与野心的战栗掠过她的心头。这个计划需要从长计议,但无疑,一条全新的、潜力巨大的路径在她面前展开了。
然而,这一切落在另一个人眼中,却只加深了无尽的忧虑。
阿不思·邓布利多,顶着那张年轻的、引得无数女学生甚至个别男学生偷偷注视的脸庞,内心的沉重却与日俱增。他密切关注着阿丝特莉亚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她是如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德拉科·马尔福,将一个原本只是傲慢的纯血小少爷,引导向一个充满危险可能性的方向;他看到她是如何精准地识别并试图“招募”纳威·隆巴顿,挖掘其被忽视的潜力;他听到她关于“人才短缺”甚至考虑阿兹卡班的危险低语;他更能感觉到,她那颗年轻的心脏里,燃烧着怎样一股足以焚毁旧世界,也可能焚毁她自己的火焰。
哪怕阿丝特莉亚之前曾多次向他解释、甚至争论过她的理念——关于公平、关于打破特权、关于建立更美好的世界——但他内心深处那份源自过去创伤的恐惧,始终无法消散。他太了解那种以“更伟大利益”为名的诱惑,太清楚那种宏大叙事下可能隐藏的残酷。盖勒特当初,何尝不是怀着改变世界、让巫师不再隐藏的“理想”?
他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拿起魔杖,面对流淌着他和盖勒特血液的孩子。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以让他年轻的心脏一阵绞痛,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
他开始尝试更深入地了解和引导。他会更频繁地“偶遇”阿丝特莉亚,与她谈论魔法史、谈论哲学、谈论人生的选择,试图将一些关于宽容、关于代价、关于手段与目的之辨的思考,植入她的心中。
“莉亚,”一次在走廊相遇,邓布利多状似随意地提起,“有时候,最直接的道路,并非最正确的道路。改变需要耐心,需要包容,甚至需要妥协。”
阿丝特莉亚正思考着如何初步接触散落的巫粹党残余势力,闻言抬起头,异色的眼睛清澈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妈咪,如果道路本身是正确的,为什么要因为路上有几块绊脚石就绕远呢?把石头搬开,或者直接碾过去,不是更高效吗?妥协只会让旧势力苟延残喘,增加未来的阻力。”
邓布利多被她那句理直气壮的“碾过去”噎得一时无言。他看着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残忍,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对效率的极致追求,这反而让他更加无力。
他也尝试过更直接的干预。比如,他暗示麦格教授稍微增加一些低年级的课外阅读,希望用那些充满智慧与温情的文学作品来软化某些激进的思想。但阿丝特莉亚对那些故事的评价往往是:“情感动人,但缺乏对社会结构的系统性分析,于实际行动指导意义有限。”
他甚至私下找过斯内普,希望他能从“内部”稍微制衡一下阿丝特莉亚在斯莱特林的影响。但斯内普只是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看着他,用丝滑的语调回答:“校长先生,格林德沃小姐的言论……虽然出格,但并未违反校规。而且,她似乎确实能……激发某些学生的……潜力。” 邓布利多能感觉到,斯内普内心深处,对阿丝特莉亚描绘的某种“打破现状”的可能性,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他的所有努力,仿佛都撞在了一堵无形而坚韧的墙上。阿丝特莉亚继承自格林德沃的“银舌头”和自身坚定的信念,让她拥有一种强大的逻辑自洽和说服或者说蛊惑能力,使得外界的引导和干预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偶尔,当邓布利多注视她的时间过长,眼神中的忧虑过于明显时,阿丝特莉亚会察觉到,然后露出些许迷茫的神情,歪着头,用那种带着亲昵依赖的语气问:“妈咪,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奇怪?总是看着我,好像我马上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样。”
每当这时,邓布利多的心就像被泡在温暖的柠檬雪宝和冰冷的忧虑混合液中,五味杂陈。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掩饰住眼底深处的恐慌,轻声回答:“没事,莉亚。只是……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
阿丝特莉亚通常会回以一个灿烂又带着点不解的笑容,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继续去筹划她的“事业”,留下邓布利多独自一人,望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父辈忧虑。
霍格沃茨的天空依旧晴朗,城堡内回荡着年轻巫师的欢声笑语,但在光明之下,理念的碰撞、野心的滋生与深沉的担忧,正在悄无声息地编织着更加复杂的未来。纳威·隆巴顿在赫敏耐心的帮助下,开始在草药课上展露令人惊讶的才华;德拉科·马尔福开始偷偷阅读一些超越课程要求的、关于魔法史和政治理论的书籍;而阿丝特莉亚·格林德沃,则在无人知晓的深夜,于有求必应屋变出的秘密房间里,对着欧洲地图,开始勾勒联系和重整巫粹党残余力量的初步计划。风暴,正在稚嫩而坚定的手中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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