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味店的旺季来得比往年早,刚进腊月,订单就像雪片似的飞来 —— 市区的餐馆要批量供腊味,邻居们要囤货过年,连外地的老顾客都打电话来订 “全家福腊味礼盒”。翠花从早忙到晚,天不亮就起来腌萝卜干,中午要煎腊肉、打包订单,傍晚还要哄小宇和念念睡觉,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天早上,她刚把一筐新腌的萝卜干搬到院里晾晒,就看见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跑过来,一脸着急:“妈妈,富贵把腊香肠叼到咸菜缸里了!” 翠花赶紧跟着跑过去,果然看见富贵蹲在咸菜缸边,正用嘴扯着一根迷你腊香肠,缸里的咸菜洒了一地,气得她哭笑不得。
“富贵!不许捣乱!” 翠花伸手去抢香肠,富贵却叼着香肠飞到房梁上,叽叽喳喳地叫:“吃肉!富贵要吃肉!” 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去赶,结果卡片不小心掉进咸菜缸里,捞出来时已经沾满了盐水,小宇瞬间红了眼:“我的赛罗金卡!”
翠花一边哄小宇,一边还要收拾满地的咸菜,顾不上房梁上的富贵,更顾不上灶上还煮着的腊肉粥。粥锅 “咕嘟咕嘟” 地冒着热气,粥水都快溢出来了,她刚要去关火,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张大妈的声音:“翠花!忙着呢?给你带个帮手来!”
翠花抬头,看见张大妈领着个女人走进来。女人约莫三十岁,留着利落的短发,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格外亲切。她穿着件浅灰色的工装外套,手里拎着个帆布包,看起来干净又干练。
“这是苏晴,” 张大妈拉着女人的手介绍,“以前在大城市开过小餐馆,腌腊味、做家常菜都是一把好手,听说你最近忙不过来,特意让她来给你搭把手。”
苏晴笑着上前,主动伸出手:“翠花姐,您好,我叫苏晴,以后请多指教。”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春日里的细雨,落在心上格外舒服。翠花赶紧擦干手上的咸菜水,跟她握了握手,指尖碰到苏晴的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让人莫名安心。
“快请进,” 翠花侧身让她们进屋,“最近确实太忙了,还得麻烦你。”
“不麻烦,” 苏晴笑着摇头,目光扫过院里的狼藉,没多说什么,只是放下帆布包,挽起袖子,“翠花姐,我先帮你收拾咸菜缸吧,不然一会儿该耽误腌萝卜了。” 她说着,就拿起旁边的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咸菜,动作麻利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人。
张大妈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喝着翠花递来的热茶,笑着说:“我就说苏晴是个实在人吧?她之前在城里开餐馆,因为房东涨房租才闭店的,正好想在咱们镇上找份活,我一听说你忙,就赶紧把她带来了。”
苏晴收拾完咸菜,又帮着把掉进缸里的奥特曼卡片洗干净,用布擦干,递给小宇:“小朋友,卡片晾干就好了,以后要看好哦,别再掉进缸里了。” 小宇接过卡片,小声说了句 “谢谢阿姨”,之前的委屈瞬间消了大半。
这时,房梁上的富贵突然把腊香肠掉了下来,正好落在苏晴面前。苏晴反应很快,伸手就接住了,还笑着对房梁上的富贵说:“小家伙,下次想吃香肠跟我说,别自己偷拿,不然翠花姐该生气了。” 富贵像是听懂了,扑棱着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头蹭了蹭她的脸,格外亲昵。
翠花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异样的暖流。自从陈建军出现后,她心里一直乱糟糟的,连带着看什么都觉得烦躁,可苏晴的出现,像一缕清风,瞬间吹散了她心里的阴霾。这个刚认识的女人,不仅不嫌弃店里的混乱,还主动帮忙,连对调皮的富贵都这么有耐心,让她觉得格外温暖。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苏晴帮着翠花打包了二十多个腊味礼盒,还把熏棚里的腊味翻晒了一遍。中午吃饭时,翠花才发现苏晴的手背上有块浅浅的疤痕,像是被烫伤的。“你这手……” 翠花忍不住问。
苏晴笑了笑,不在意地说:“以前开餐馆时不小心被油烫的,没事,早就好了。” 她顿了顿,注意到翠花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看着碗里的腊肉发呆,眼神里还带着点疲惫,心里大概猜到了原因 —— 早上张大妈跟她提过,翠花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前夫来捣乱,心情不太好。
饭后,苏晴悄悄走进厨房,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小包冰糖和几颗桂圆,煮了碗甜汤。她把甜汤端到翠花面前,笑着说:“翠花姐,我看你没怎么吃饭,喝点甜汤吧,甜的能压惊,我以前遇到糟心事的时候,就靠这个缓解心情。”
甜汤冒着淡淡的热气,飘着桂圆的清香,翠花端起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她心里发颤。她抬起头,看着苏晴温柔的笑脸,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 自从陈建军出现后,她一直强撑着,顾夜寒忙着处理订单,顾夜宸膝盖还没好透,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可这个刚认识半天的苏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疲惫,还特意为她煮了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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