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阳光软乎乎地洒在兴趣班门口的梧桐树上，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子。我刚把小宇的乐高书包递给他，看着他蹦蹦跳跳跑进 “创想家” 教室，转身准备去菜市场买下午腌萝卜干的新鲜萝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刻意放大的脚步声。
我回头，就看见张强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深灰色西装 —— 领口的扣子扣错了一颗，裤脚还沾着点泥渍，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文件袋。他身边跟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西装袖口磨得发亮，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眼神躲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专业律师。
“王翠花！” 张强几步冲过来，伸手就想抓我的胳膊，我赶紧往后退，书包带攥得太紧，指节都泛了白，“我要跟你抢小宇的抚养权！你跟那个姓顾的不清不楚，天天围着他转，根本没心思管孩子，这种环境怎么适合小宇长大？”
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努力绷着，不让自己显得懦弱：“张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一年管过小宇一次吗？他发烧到 40 度，我打电话你关机；他想要个奥特曼玩具，你说没钱，转头就把钱输在赌桌上！你欠的三万赌债还没还，现在居然有脸来抢抚养权？”
“你少血口喷人！” 张强脸涨成猪肝色，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撞到了梧桐树干，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旁边的律师赶紧上前，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语气生硬地说：“王女士，张先生已经找到稳定工作了 —— 虽然刚入职一周，但也是正规公司；而且您跟顾先生尚未结婚，属于非婚同居状态，法院在判决抚养权时，会优先考虑孩子的成长环境是否‘稳定’，您这种情况……”
“稳定？”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律师的话。我回头，黑色林肯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顾夜寒推开车门走下来，手里拎着个印着 “大成律所” logo 的文件袋，步伐沉稳，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他走到我身边，先是伸手轻轻揉了揉我撞到的后腰，小声问 “疼不疼”，见我摇头，才转向张强和律师，把文件袋里的资料一份份抽出来，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这是张强去年在‘好运来’棋牌室欠的三万赌债欠条，上面有他的签名和手印；这是小宇去年冬天被他打后，社区医院的诊断记录，医生签名和公章都在；还有这个，是他上个月跟公司前台的暧昧聊天记录，截图、录音都有，需要我给你们放听听吗？”
张强的脸 “唰” 地没了血色，伸手就要去抢文件，顾夜寒一把按住他的手，力气大得让张强 “嗷” 地叫出声：“我已经帮翠花请了全国最好的离婚律师，要是真开庭，我还会申请让你做亲子鉴定 —— 毕竟，你这一年连小宇的生日都记不住，谁知道你突然要抚养权，是真为了孩子，还是想拿孩子当筹码要钱？”
旁边的律师推了推眼镜，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平板电脑都差点掉在地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张、张先生，这情况…… 咱们还是先回去商量一下吧，证据对咱们不太利……”
顾夜寒松开张强的手，侧身把我护在身后，手臂轻轻环着我的腰，声音冷得像冰：“张强，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找翠花和小宇的麻烦，我不仅让你在这座城市找不到一份工作，还会让催债公司天天上门，把你欠的赌债连本带利都要回来。你要是再敢碰翠花一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张强捂着被捏红的手腕，看着顾夜寒的眼神满是恐惧，嘴里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来看看小宇，没别的意思……” 说完，他拉着律师，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掉在地上的文件袋都忘了捡。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心里那块悬了很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眼眶却有点发热。以前每次张强来闹，我都只能一个人抱着小宇躲在屋里哭，觉得天好像要塌下来；可现在有顾夜寒站在我身边，我突然觉得，再大的麻烦都不怕了。
“妈妈！顾叔叔！” 小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背着乐高书包，手里举着一张刚画好的奥特曼卡片，跑过来扑进我怀里，“我刚才在窗户上看见坏爸爸了，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顾夜寒蹲下来，摸了摸小宇的头，笑着说：“没有，他就是来跟你妈妈说几句话，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们了。走，顾叔叔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快乐汉堡’，还能给你买新的奥特曼拼图，好不好？”
“好耶！” 小宇欢呼着跳起来，拉着顾夜寒的手就往车边跑。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俩的背影 —— 顾夜寒刻意放慢脚步，配合小宇的步伐，时不时还弯腰听小宇讲奥特曼的故事，心里暖融融的。
车子开在路上，收音机里放着一首轻快的儿歌，小宇跟着节奏轻轻哼着。顾夜寒突然转头看向我，眼神认真得让我有点心跳加速：“翠花，咱们下周去领证吧？我已经跟民政局的朋友打好招呼了，不用排队，咱们早点把证领了，让小宇也能名正言顺地喊我爸爸。”
我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忍不住笑了，故意逗他：“领证可以啊，不过在领证之前，你得先帮我洗一个月的碗 —— 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过柴米油盐的日子，会不会嫌洗碗麻烦。”
顾夜寒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生怕我反悔：“没问题！别说一个月，一辈子的碗都我洗！以后家里的家务我全包了，你就负责腌萝卜干、做腊肉，陪小宇玩，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话音刚落，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传来，鹦鹉富贵从后座飞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早上没吃完的小萝卜干，落在我肩膀上，歪着脑袋喊：“洗碗洗碗！顾总做饭！翠花翠花，幸福美满！生个娃娃，一起吃腊肉！”
我和顾夜寒都笑了，小宇也跟着拍手喊 “生娃娃”，车厢里满是我们的笑声。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我看着身边认真开车的顾夜寒，又看了看旁边笑得灿烂的小宇，突然觉得，就算我有 250 斤，就算我只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也值得拥有这样甜甜的、稳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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