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田着火的时候,小凳子正在茅房里蹲坑。
他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晚上庆祝时偷吃了太多酱肘子。正蹲得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哔哔剥剥”的响声,像过年放鞭炮。
“谁大半夜放鞭炮……”他嘟囔着提裤子,推开茅房门一看——
半边天都红了!
三十亩棉田像一条燃烧的火龙,火舌舔着夜空,浓烟滚滚。夜风一吹,火势“呼”地往听竹苑方向蔓延!
“救、救命啊——!”小凳子裤子都没系好就往回跑,边跑边喊,“着火啦!棉田着火啦!”
整个听竹苑炸了锅。
工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胡乱披着衣服往外冲。赵老栓光着膀子抄起水桶就往河边跑,钱二狗扛着铁锹去挖隔离带,孙三娘扯着嗓子喊女工们:“别慌!排成队传水!”
场面混乱得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甄笑棠冲出来时,火已经烧到了棉田边缘,离工坊只有二十丈距离。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脸颊发烫。
“秋月!组织人救火!小顺子,去宫里报信!婉仪,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能少!”她一连串命令下去,嗓子都劈了。
秋月指挥杂工们排成三队:一队提水,一队扑火,一队拆掉工坊周围的易燃物——柴垛、布料堆、还有那几台新做的木制织机模型。
“织机不能拆!”柳儿扑上去抱住模型,“我们做了半个月!”
“命要紧还是模型要紧!”秋月一把拉开她,“搬!搬到河边去!”
模型被七手八脚抬走。小凳子冲进火场想抢救几捆棉线,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最后还是王二狗把他拽出来的。
“你不要命啦!”王二狗骂。
“那、那是咱们的棉线……”小凳子咳得直不起腰。
火势越来越大。虽然工人们拼命泼水,但棉田干燥,棉株易燃,火借风势,根本控制不住。
甄笑棠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心往下沉。三十亩棉田是她全部的心血,眼看就要丰收了……
就在绝望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冲过来,领头的是个熟悉的身影——轩辕绝!
皇帝居然亲自来了!
“皇上!”甄笑棠想行礼,被轩辕绝一把拉住。
“免礼。救火要紧。”他挥手,“禁军听令!分成三队,一队协助百姓,二队砍隔离带,三队去上游截断河水,改道引水!”
禁军训练有素,立刻执行。有人砍树,有人挖沟,有人骑马奔向上游。
轩辕绝转头看甄笑棠:“伤亡如何?”
“人都撤出来了,但棉田……”她嗓子发哽。
“田没了可以再种,人没事就好。”轩辕绝看向火场,眼神凌厉,“这火起得蹊跷,半夜无雷无电,定是人为。”
“臣女也这么想。”甄笑棠咬牙,“萧月白刚走,棉田就着火,太巧了。”
“萧月白?”轩辕绝皱眉,“他今晚找你了?”
甄笑棠简单说了画舫的事,提到丽嫔时,轩辕绝脸色沉了下来。
“丽嫔……”他冷笑,“朕知道她不安分,没想到竟敢勾结前朝余孽。”
正说着,秋月那边传来惊呼:“这里有人!”
众人冲过去。在棉田和工坊之间的隔离带上,秋月揪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衣,脸上抹着灰,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和油壶。
“纵火犯!”工人们围上来,拳头都捏紧了。
“别打!”甄笑棠喝止,“带过来!”
那人被押到火把下。三十来岁,长相普通,扔人堆里找不着那种。但甄笑棠注意到他的右手——虎口有厚茧,是常年握刀的手。
“谁派你来的?”轩辕绝问。
那人闭嘴不说话。
秋月搜他身,从怀里搜出几样东西:一包火药,两张银票(面额一百两),还有一块腰牌——上面刻着“马”字!
马家!又是马家!
“马文才不是被抓了吗?”周婉仪惊讶。
“他跑了。”轩辕绝沉声道,“顺天府来报,马文才在押送途中被人劫走。看来是贼心不死。”
甄笑棠盯着那块腰牌,总觉得哪里不对。太明显了,马文才再蠢,也不会让手下带着自家腰牌来纵火吧?
她拿起腰牌细看。木质,雕工粗糙,“马”字刻得歪歪扭扭——不像马家那种百年大族的做工。
“这不是马家的腰牌。”她忽然说,“马家的腰牌我见过,是铜制的,有编号。这个……像是临时仿造的。”
她看向纵火犯:“有人让你栽赃给马家,对吧?给你多少钱?二百两?”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止吧?”甄笑棠继续诈,“这种掉脑袋的事,至少五百两。给你银票的人,是不是左眼角有颗痣?”
那人终于开口:“你、你怎么知道……”
萧月白!果然是萧月白!
但他为什么要纵火?白天才说要考虑三天,晚上就来烧棉田?
不对……甄笑棠脑子飞快转。如果萧月白要烧棉田,为什么选在皇帝可能来的深夜?为什么让手下带着明显的腰牌?这不像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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