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印证她的话,哀伤聚合体庞大的身躯开始出现一道道灰色的裂纹,裂纹中迸射出强烈的灰光。那些痛苦的面孔在灰光中溶解、哀嚎,然后化为更基础的信息残渣。
“就是现在!集中力量,击穿它!”演绎者抓住时机,双手一合,银色的秩序之力不再用于防御,而是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信息解构光束”,精准地射向聚合体因内部过载而最不稳定的核心区域!
“月华——净世!”白灵儿强忍不适,双手结印,清冷的月华之力化作一道匹练,并非治愈,而是带着“净化”与“梳理”的特性,辅助演绎者的光束。
“秩序定义——存在锚定!”艾丝塔的光辉笼罩众人,稳固被战斗余波撼动的通道结构,同时她的光芒也如同标枪,刺入灰光与黑雾交织的区域。
凯瑟琳发射出数枚灵能干扰弹,逻辑枢调动数据流干扰聚合体的信息结构,云缈子掷出几张闪烁着雷光的符箓。
所有的攻击,在刘瑞阳引导的那道悲伤洪流“开路”和“内部引爆”的前提下,终于取得了效果!
哀伤聚合体发出一声贯穿物质与信息层面的凄厉尖啸,整个形体由内而外爆开!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一个充满污秽脓水的泡沫被戳破,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与灰败信息流猛地扩散,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破碎记忆的凄惨回响。
但紧接着,这些扩散的污秽信息流,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竟然纷纷投向刘瑞阳怀中的悲恸碎片!碎片灰光大盛,如同无底洞般,将这些崩溃聚合体散逸的“养料”贪婪地吸收进去!
“不好!碎片在吸收聚合体的残骸!这会加重它的负担和不稳定性!”演绎者脸色一变。
刘瑞阳也感觉到了,碎片在吸收那些残骸后,内部的悲伤总量和混乱度似乎都有所增加,那股沉重的压力再次提升,刚刚建立起的微弱引导联系也受到了冲击。
“知蝉!”他低吼道。
知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快步上前,无视周围还未完全散尽的信息乱流,双手轻轻按在了悲恸碎片的外壳上。她额头的茧状纹路光芒流转,一股清澈、宁静、带着无尽知识沉淀气息的意念,顺着她的手掌流入碎片。
那不是力量的对冲,而是一种“信息层面的安抚”与“概念层面的翻译”。
“静止的湖……需要风的涟漪……悲伤的沉淀……需要时间的河床……”知蝉轻声吟诵着,声音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与茧内流动的原始法则产生共鸣。
奇迹再次发生。
在知蝉那特殊能力的介入下,碎片对哀伤聚合体残骸的吸收速度陡然放缓,并且吸收过程似乎被“梳理”过。那些狂躁混乱的痛苦记忆碎片,在流入碎片时,仿佛经过了某种“过滤”和“沉淀”,其最狂暴、最扭曲的部分被暂时“隔离”,而其中相对“纯净”的悲伤本质,则被碎片核心那点余烬缓缓吸收、转化。
碎片表面的灰光逐渐从狂暴变得相对平稳,虽然依旧沉重,但那种随时要失控爆发的悸动感减弱了许多。
刘瑞阳感到引导的压力一轻,不由得松了口气,对知蝉投去感激的一瞥。知蝉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消耗也不小,银灰色的眼眸略显黯淡。
通道前方,哀伤聚合体已经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片相对“干净”但空间结构仍有些许不稳的区域。捷径的出口就在不远处。
“快走!刚才的动静不小,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或者被污染区更快地感知到!”演绎者催促道,率先冲向出口。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穿过那片区域,冲出了捷径通道。
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难以形容的“腔室”之中。这里仿佛是独立于万识之茧主体结构的一个气泡世界。腔室整体呈椭圆形,没有明确的天地方位,上下左右都是缓慢旋转、流淌着无数精密法则符文的“壁”。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不断组合、拆解、演算着无穷的可能性,散发出柔和而浩瀚的韵律。
腔室中央,悬浮着一个多层嵌套的、半透明的复杂几何结构平台,平台周围漂浮着数十个大小不一、功能各异的光屏和操控界面,许多光屏上正流动着海量的数据。一些形态各异的协议单元(显然是革新议会的成员)正在平台周围忙碌着。
这里就是“法则调试腔室”。旧宇宙超脱者们测试新法则模型、推演宇宙变迁的场所之一。空气(如果这里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种高度秩序化、却又充满创造可能性的奇异氛围。
“总算到了。”演绎者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紧绷,“立刻启动腔室一级隔离协议!全面扫描碎片状态!准备连接原始推演数据接口!”
随着他的命令,腔室的法则符文壁骤然明亮,一层层柔和但坚韧的无形屏障在众人周围升起,将外界彻底隔绝。中央平台上的光屏全部切换,聚焦在刘瑞阳和他怀中的悲恸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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