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的回归与铁腕,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将因赵高之乱而几近失控的帝国巨轮,扳回了既定的轨道,尽管这轨道上依旧布满荆棘和暗礁。
朝堂在血腥清洗后暂时恢复了表面的秩序,北伐筹备在天工院的强力助推下加速进行,各地因皇帝“死而复生”引发的动荡也渐次平息。
在这略显压抑却又暗藏生机的氛围中,长公主赢阴嫚的生活,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获得了兰台石室的阅览权,对她而言,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无尽知识宝库的大门。
她几乎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其中,如饥似渴地研读着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皇家秘藏、先贤典籍、乃至一些罕见的异域方志、天文历算之书。
始皇偶尔会召见她,询问读书心得,考较学问,父女间的交流,因学识而多了几分以往少有的平和与深度。
赢阴嫚能感觉到,父皇看她的目光中,除了帝王的审视,似乎也多了一丝对“才女”的认可。
然而,深宫再大,也终究是牢笼。
兰台石室的书籍再浩瀚,也难解她心中那份日益增长的、对宫墙外世界,尤其是对那个改变了帝国命运、也悄然搅动了她心湖的男子的好奇与关注。
关于秦风的消息,总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她的耳中。
陛下如何在大朝会上力排众议,封其为大上造,执掌天工院;天工院如何升格扩编,研制出种种新奇器物;秦风又如何雷厉风行,推行新法,得罪了不少守旧官僚,却又因实实在在的功绩和陛下的支持而屹立不倒……
每次听到这些,赢阴嫚心中总会泛起复杂的波澜。
有钦佩,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与有荣焉的淡淡喜悦。
她知道父皇的警告,也明白自己与秦风身份悬殊,理应保持距离。
但有些事,越是压抑,越是容易在心底滋生。
这一日,赢阴嫚在兰台石室查阅一卷关于上古水利的残简,其中提及一种名为“虹吸”的奇术,可将低处之水引向高处,但描述语焉不详,原理晦涩。
她苦思良久,不得其解,心中烦闷,信步走出石室,来到附近一处临水的轩阁散心。
轩阁外是一小片荷塘,时值初夏,荷叶田田,已有几支早荷亭亭玉立,暗香浮动。
赢阴嫚凭栏而立,望着水中游鱼,脑海中却还想着那“虹吸”之术。
“殿下似乎有心事?”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赢阴嫚心中一跳,蓦然回首。
只见秦风不知何时,已站在数步之外,一身简便的深青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目疏朗,手中还拿着一卷图纸。他正微微躬身行礼,目光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秦……大上造?”
赢阴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颊微热,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四周。
此处较为僻静,只有几名她的贴身宫女远远侍立。“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兰台石室区域,等闲外臣不得擅入。
秦风直起身,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图纸,坦然道:“回殿下,臣奉陛下之命,查阅将作监旧档中关于宫内地势水脉的图谱,以便规划宫内几处排水沟渠的改造。
兰台藏有前朝营造图籍,故来借阅。
方才路过,见殿下在此沉思,似有疑难,故冒昧相询,惊扰殿下,还望恕罪。”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态度不卑不亢。
赢阴嫚心中稍定,也恢复了平素的端庄,微微一笑道:“大上造言重了,何来惊扰。本宫只是读书遇阻,一时烦闷罢了。”
“哦?不知殿下所困何事?若臣所知,或可为殿下解惑一二。”
秦风问道,语气真诚。
他并非刻意搭讪,而是真心感激赢阴嫚之前的警示之情,见她似有难处,便想略尽绵力。
赢阴嫚迟疑了一下。
她本不欲与秦风多有牵扯,但“虹吸”之谜实在挠心,且见秦风目光澄澈,似乎别无他意,便斟酌着词语,将残简上关于“虹吸”的描述和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其文曰:‘以管引水,低汲高注,若神龙饮涧,不假外力。’
然如何能以管将低处之水引向高处?水往低处流,此乃常理,岂能逆之?
莫非真是上古神术,今已失传?”
赢阴嫚秀眉微蹙,求知若渴的神情,让她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光彩。
秦风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赏。
这位长公主,果然聪慧好学,能注意到这等细节。
他略一沉吟,解释道:“殿下,此非神术,实乃‘大气压力’与‘连通器’之理。”
“大气压力?连通器?”赢阴嫚美眸中露出困惑,这两个词她闻所未闻。
秦风走到栏杆边,指着荷塘中的水,耐心道:“殿下请看,这满池之水,为何不飞散?
因受大地吸引,亦受周遭无形之气压迫。
此无形之气,充斥天地,无所不在,有重压,谓之‘大气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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