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网剧烈抖动的瞬间,阿瑞斯的手立刻按在侦测单元上。
屏幕闪了一下,信号断了。他用力拍了下设备侧边,又将悖论之枪横过来插进接口槽,电流滋啦一声窜出,屏幕重新亮起,但数据流已经错乱,坐标不断跳变。
“断轨开始塌了。”阿瑞斯低声道,“我们得快点进去。”
孙悟空没说话,把金箍棒往身前一横,第三只眼睁开一条缝。光扫过前方扭曲的空间,三条跃迁残轨中,中间那条正在缓慢崩解,碎片像玻璃渣一样往下掉,每一块都带着法则残响。
“走左边。”他说。
哪吒从腰间摸出火种匣,确认封印完好,跟在后面。三人一步踏出,脚底刚离开裂口岩层,身后轰然巨响,中间那条残轨彻底断裂,坠入虚空。
落地时地面发脆,像是踩在烧过的壳子上。四周一片死寂,没有风,也没有星体运转的声音。头顶是黑的,看不见恒星,也看不到星河,只有几缕灰白色的雾在低空飘着。
阿瑞斯蹲下,打开侦测单元外盖,把命运丝线残片塞进核心槽。机器嗡鸣两声,开始捕捉局部因果流。他抬头:“信号还在,方向偏南三十度。”
孙悟空点头,金箍棒轻点地面。符文亮了一圈,随即熄灭。他皱眉,又试了一次,这次棒身微微震颤,顶端浮现出一道螺旋状的虚影。
“地下有东西。”他说,“不是自然形成的能量回路。”
哪吒走到旁边一块焦岩前,右臂机械结构启动,伏羲八卦盘在掌心旋转。他闭眼,手指快速拨动数据流,三处高频扰动点在脑中成像。
“交汇点在三百步外。”他睁眼,“走不规则路线,避开地表反射层。”
三人绕过一片结晶沙丘,脚下越来越软,像是踩进了某种生物的遗骸里。沙粒泛着暗红光,一碰就碎,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到达目标位置后,孙悟空单膝跪地,将金箍棒垂直插入岩层。这一次,三千大道符文全数亮起,蓝金色的光顺着棒身蔓延,渗入地下。
几秒后,光收回。他拔出棒子,脸色变了。
“不对。”他说,“这股气息……不属于任何已知体系。”
阿瑞斯立刻调转侦测单元方向,锁定地下能量残留。屏幕上出现一段波形,频率极低,但每次波动都让设备温度骤升。
“它在模仿空间褶皱。”阿瑞斯说,“但痕迹太干净,不像自然现象。有人刻意藏了这条路。”
哪吒蹲下,左手贴地。火种匣微微发烫,他察觉到一丝异样——这颗星球的地脉走向被人改过,不是用神力,也不是靠阵法,而是直接在法则层面做了切割和拼接。
“这不是路过。”他说,“是建造。一条通道。”
孙悟空盯着金箍棒顶端残留的螺旋虚影,忽然抬手,棒子猛地砸向地面。一声闷响,裂缝扩散,地下岩脉暴露出来,一条漆黑的能量痕盘旋向下,深不见底。
“确实是人为的。”他说,“而且走得匆忙,没完全抹干净。”
阿瑞斯取出最后一块北欧命运丝线残片,缠在侦测单元天线上。他闭眼默念咒文,机器开始逆向推演痕迹生成的瞬间。
画面断续浮现:一道模糊身影穿过星域断层,手中握着一枚黑色星核。那星核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球体,时而拉长成柱,表面不断重组纹路,像是在自我进化。
最诡异的是,那身影没有留下任何神格印记,也没有触发任何星域警报。就像它本就不该存在,却硬生生走了进来。
画面消失后,侦测单元冒烟了。阿瑞斯拔掉残片,设备彻底报废。
“没了。”他说,“最后一个稳定单元烧了。”
哪吒盯着那段地下能量痕,火种匣的温度还在上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东西在靠近,或者,已经在附近留下了标记。
“他们不怕被发现。”哪吒说,“所以才敢留痕迹。”
孙悟空站在高崖边缘,第三只眼持续扫描四周。他发现一个问题:这片区域的空间曲率异常平稳,不像其他虚湮带常见那种随机撕裂。这种稳定不是天然的,是被控制的结果。
“这不是临时通道。”他说,“是常驻路径。有人定期进出。”
阿瑞斯冷笑:“难怪混沌溃败后,立刻就有新动静。他们在等这一天。”
哪吒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在用这条路,而是他们去了哪里。”
孙悟空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去追?”
“不想。”哪吒说,“但我得知道火种匣为什么会热。它只对高浓度法则污染有反应。如果这条道只是用来通行,它不会这么敏感。”
阿瑞斯把烧坏的侦测单元收进背匣,抽出悖论之枪。枪尖触地,发出轻微的共鸣声,像是在试探地面的稳定性。
“再往前,就没有退路了。”他说,“通讯断了,装备只剩基础配置。一旦出事,外面的人不会知道我们死了多久。”
孙悟空把金箍棒扛在肩上,第三只眼光芒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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