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声还在继续。
一下,又一下,像是从石壁深处传来的脉搏。哪吒屏住呼吸,指尖贴在台阶边缘,感受着那股震动的频率。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左手慢慢搭在焚天轮上。
孙悟空站在前头,金箍棒横在身前,第三只眼微微睁开一条缝。他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身后两人已经进入战斗状态。通道里的光还在流动,符文一层层亮下去,可这声音不对劲,不像是机关启动,也不像怪物爬行。
阿瑞斯把悖论之枪扛在肩上,左臂的机械核心发出低频嗡鸣。他盯着前方拐角,那里一片漆黑,连光都照不进去。刚才那一阵敲击,分明是从那边传来的。
“不是敌人。”哪吒忽然开口,“是通道自己在响。”
孙悟空皱眉:“你怎么知道?”
“混天绫刚才碰到了墙。”哪吒扯下残破布条,轻轻一抖,“它冻住了半秒的时间流,我听到了回音的断层——这声音来回重复,没有变化,像是某种检测程序在运行。”
阿瑞斯冷笑:“所以我们在一条会自检的楼梯里走路?”
“这条路要筛选能走的人。”孙悟空收起金箍棒,“既然它让我们听见了,就说明下一步需要应对。”
话音刚落,台阶尽头的黑暗猛地晃了一下。
五道影子从拐角处冲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它们贴着地面滑行,身体像是由黑雾和碎骨拼凑而成,每一步落下都没有声音,只有空气中泛起的涟漪暴露了位置。
阿瑞斯反应最快。他抬手就是一枪刺向地面,枪尖触地瞬间,空间出现三重叠影——过去、现在、未来的轨迹同时炸开。震荡波呈环形扩散,直接把五只怪物的动作撕裂开来,原本隐身的状态也被强行打断。
怪物显形了。通体灰黑,关节处闪着暗红光点,胸口嵌着一块扭曲的晶核,正在高速旋转。
哪吒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右手一扬,焚天轮脱手飞出,青红火焰瞬间铺开,像一张火网罩向其中三只。火焰落地不熄,反而顺着地面蔓延,封死了它们的退路。
一只怪物试图跃起躲避,刚跳到半空,就被一道长矛贯穿胸膛。矛身刻满符文,穿透后还带着雷光余韵,在空中划出弧线,最后稳稳插进台阶裂缝。
孙悟空已经不在原位。他借着投掷的力道腾身而起,落在更高一级的平台上,右手一招,金箍棒变回原形落入掌中。
三只被火围住的怪物挣扎了几下,最终在烈焰中化作灰烬。剩下两只转身想逃,却被哪吒提前预判路线,一脚踹在石壁上反弹回来,正好撞进阿瑞斯第二次突刺的时间节点里。
枪尖穿过第一只,紧接着倒转枪尾砸向第二只头部,干脆利落。
战斗结束。
五具残骸散落在地,晶核陆续熄灭,黑雾消散得很快,像是从未存在过。
哪吒喘了口气,伸手召回焚天轮。火焰收回时有轻微滞涩感,他立刻察觉到了问题。“刚才那次合击,火力接得太紧,差一点就没跟上。”
孙悟空跳下来,站到他旁边:“你出手快了零点三秒。”
“不是我快。”哪吒摇头,“是你和阿瑞斯慢了。我在等你们完成前段动作才释放火焰,结果等太久了。”
阿瑞斯拔出枪,甩掉末端沾上的灰渣:“我的枪需要时间建立三线同步,不能说动就动。”
“那就改。”孙悟空盯着地上残留的符文痕迹,“以后我不再等你们打完再出手。我用第三只眼看敌人动向,提前给信号。你们看到我眨眼,就是攻击开始。”
哪吒眯眼:“就靠一个动作?”
“不只是眨眼。”孙悟空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会放一丝气机出来,像心跳一样。你和阿瑞斯都能感觉到。谁先完成准备,谁就先动。”
阿瑞斯沉默几秒,点头:“我可以把枪的扰动设成前置标记,让你们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手。”
“那就试一次。”哪吒把焚天轮放在膝盖上,闭目调息,“再来一波,按新节奏来。”
三人重新站定位置。孙悟空走上高阶,背对队友,面朝通道深处。哪吒盘坐在中段,双手搭在轮身上。阿瑞斯靠右站立,枪尖轻点地面。
没有人说话。
三个人都在等。
大约半分钟后,通道拐角再次传来动静。
这次不是敲击声,而是地面轻微的震颤。两头更大的怪物爬了出来,体型接近人类两倍,四肢着地,背上长着类似脊椎外露的结构,晶核位于后颈,散发着幽蓝光芒。
阿瑞斯第一个动了。他抬起枪,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将枪尖斜指向地面,体内能量开始流转。与此同时,孙悟空第三只眼微睁,一股极细的气流从他身上散出,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动静。
哪吒睁眼。
他知道开始了。
就在阿瑞斯枪尖压下的瞬间,焚天轮猛然喷发火焰。这一次不再是扇形铺展,而是集中成一道火柱,直扑左侧怪物面部。怪物本能抬爪防御,却没想到右侧突然爆开一团虚影——那是孙悟空用金箍棒幻化的北欧战斧,早已绕后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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