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的暖气开得足，驱散了从赛车场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傅靳言没开主灯，只留了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家具柔软的轮廓，也柔和了他平日里过于锋利的线条。
他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了套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半瘫在沙发里，一条长腿曲着，另一条随意伸开。
顾楠初盘腿坐在他身边，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敲来敲去。
“在做什么？”他伸出手将她揽近一些，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入眼的顾楠初手机银行的收支界面，傅靳言疲惫的闭上眼睛，汲取着那份能让他平静的温度。
“是陈默告诉你我在赛车场的？”
顾楠初把头靠在他头上，“是我逼他的，你不会生气吧？”
傅靳言在她颈侧轻轻磨蹭，这种慵懒的亲密，让两人觉得他们更像两只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动物，谁也没觉得不合适。
“你的态度让我琢磨不透，你能主动来找我，是我没想到的。”
他走之前明明她试图逃离，并疏远和他的关系，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什么。
顾楠初伸出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将他搂在怀里：“傅靳言，你也是人，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过了很久，傅靳言抬起头，将她一把捞进怀里，手指挑开挡在她眉间的长发，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顾楠初。”
“你为什么没早点出现？”
早点？
原主不是一直都在他眼前晃悠吗？
可是也没见他多看一眼。
至于她自己，穿书而来，也从没想过跟这位顶级战神狭路相逢。
顾楠靠在他的手臂上，手指在他领扣处打圈：“傅总，讲点道理，明明是你眼神不好，没发现我这颗沧海遗珠好吧？”
傅靳言没反驳，只是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鼻尖埋进她带着橙花清香的发丝里，很低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无声认同“以前是我眼瞎”。
又安静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沉了点：“我不在这几天，没惹什么事吧？”
顾楠初在他怀里转了个方向，眨眨眼：“哎，傅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人吗？”
傅靳言挑眉，眼神明确写着“你说呢？”
“好吧，”她撇撇嘴，“主要是事儿它自己长腿，非要来惹我，送到口的瓜也不好不吃吧？”
傅靳言习惯的眯起眼，一脸的不相信。
顾楠初忽然笑起来，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你久一点都不好奇吗？”
她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
“又骗到钱了？”
“呸呸呸，凭本事赚的好么，除了你我还骗过谁。”她刚想解锁手机却被被一只长指勾起下巴。
“骗我？”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信号。
呸呸呸，差点说漏嘴，但也不算是骗吧，最多就是利用一下而已。
“我们先讨论下一话题，保证你感兴趣。”
傅靳言被她勾起兴趣，垂眼往手机屏幕上看去。
车内，一男一女身影交叠，动作激烈，车窗上都起了层薄雾。
虽然画质一般，但男主角那张脸，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蠢得像猪一样的李立。
而那个女人......
他眉头瞬间拧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机拿推远了一点。
“哪来的？”他问，声音冷了下去。
这种东西污眼睛，他不想她看。
顾楠初得意地晃了晃脚尖：“精彩吧？年度大戏，顾家千金与她的忠犬舔狗之野外车震篇。”
哼，上次偷拍失败，这次总算是让她抓到了。
“我问你哪来的？”他重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这种角度，不像普通偷拍。
顾楠初眨巴着眼，脱口而出：“就黑进……”说到一半立刻刹车，立马觉察不对，赶紧假装咳嗽一声，“呃，无人机，对，无人机偶然拍到的。”
傅靳言被她这漏洞百出的谎气笑了，屈指弹了一下她额头：“你骗鬼？这分明是停车场监控的视角，从天景车窗拍到的，顾楠初，你老实交代。”
“哎呀，管它哪来的呢！”顾楠初把手机抢回来，宝贝似的护着，“你说，这玩意儿，值多少？”
她眼睛里闪烁着“小钱钱”的光芒，像只发现了宝藏的小狐狸。
傅靳言看着她那财迷样，瞬间明白了：“你又想故技重施，拿回去敲顾明远竹杠？”
“怎么叫敲竹杠呢？”顾楠初纠正他，“我这叫替天行道，顺便收取一点点精神损失费和劳务费。”
“哎！”他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似的：“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看戏就好。”她说着，竟然又点开视频，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一边看还一边点评：“啧，这像素还真高清，这构图，可惜了……”
傅靳言看着她这模样，心里那点因视频内容引起的恶心感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
他忽然俯身靠近，几乎是贴着她耳朵，声音压低，带着点危险的意味：“没想到啊顾楠初，你还有这爱好？喜欢看这个？”
顾楠初耳朵一麻，缩了下脖子，理直气壮地反驳：“拜托，限制级动作片好吗？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现场版！得有门路！”说完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傅靳言低笑，气息拂过她敏感到发红的耳垂：“别人想看是没那么容易，但凭顾大师这黑……呃，无人机技术，想看多少没有？”
他故意学她说话。
顾楠初被他笑得心跳有点快，强装镇定，手指划着屏幕，嘴硬道：“那能一样吗？看陌生人多没意思，熟人的戏才好看。”
“哦？”
傅靳言的手臂重新环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之间距离瞬间归零。
她被迫看向他的眼睛，那眼神深得不像话，声音低沉哑得勾人：
“那......有多好看？比我们现场直播，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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