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前的丹墀被正午日头烤得滚烫,空气里弥漫着尘土与烧纸的焦味。
三丈法坛如戏台高筑。
太常寺卿玄微子一身七星法衣,桃木剑舞得呼呼作响,剑尖朱砂黄符飘摇,嘴里念念有词那调门忽高忽低,像掐住脖子的老鸭。
当众“验妖”。
按老道的说法:天火焚符,灰若黑她便是乱世妖孽 ,灰若白方为天意护持。
简直放屁。
慕晚晴垂着眼皮,余光瞥向阶下的李修玄。
这位平日没个正形的七皇子,此刻站得如标枪笔直。手看似随意搭在腰间,拇指已顶开剑格一寸,他想杀人。
若符灰变黑,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劈了这法坛。
慕晚晴心里莫名一软,随即被冷硬理智压下。
杀个老道容易,悠悠众口难堵。
既然这老头喜欢玩化学反应,那就陪他玩点高端的。
“吉时已到,引天火!”
玄微子一声暴喝,桃木剑猛指铜鼎。
百官脖子伸长,连呼吸都屏住。
慕晚晴踩着吱呀作响的木阶,一步步走上高坛。
风把衣摆吹得猎猎作响,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赴死,不像辩解,倒像去后院喂鸡。
“道长借火我借风。”
在玄微子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从袖中摸出三枚不起眼的褐色香丸。
做得粗糙甚至有些简陋。
“此乃边关将士常用的沙尘引。”她举起香丸,对文武百官一晃,“非妖术,乃人力合天时。”
手腕一抖,三枚香丸呈品字形落入铜鼎。
鼎底早铺好玄微子装神弄鬼的引火物,此刻加上她特制的西域硝石粉与高纯度松脂粉。
烈火遇干柴。
“轰!”
一声闷响不是爆炸,却更沉闷。
浓稠得化不开的黄烟骤然腾空。
那烟不似寻常轻飘,反而沉重翻滚,像囚禁千年的土龙破土而出。
热浪裹挟黄烟,在太极殿上空扭曲变形。
眨眼间黄烟竟在日光折射下,幻化出一幅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万马奔腾,黄沙漫天。
无数突厥皮甲骑兵在烟雾中溃败嘶吼,刀光剑影在烟尘折射下若隐若现。
那是……渭水河畔的战场!
“天哪!那是去年的渭水之战!”
“看那马!看那旗!动了它们在动!”
百姓哪见过这阵仗?简直把半年前的血战搬到了眼前。
玄微子脸色刷白,指着慕晚晴的手直抖:“妖……妖孽!竟敢当众行凶显像!”
“显像就是妖?”慕晚晴冷笑,负手而立,任由漫天黄沙在身后翻涌:
“这是光影折射,是松脂微粒在热气流下的物理成像。道长你那是戏法,我这叫科学。”
最后二字说得很轻,淹没在风里。
此时原本漆黑的符灰,在这片特制黄烟熏染下,诡异地发生变化。
其中硫磺成分与烟雾中的化学物质剧烈反应,焦黑灰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最后泛出刺目的银白!
玄微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白灰?天意护之?怎么可能!他的符纸明明做了手脚!
没等老道想明白化学方程式怎么配平,台阶下传来沉重脚步声。
“那不是妖术。”
声音粗砺生硬,带着浓重异域口音。
突厥使团人群分开,身形如铁塔的帖木儿大步走出。
他无视周围大唐官员惊诧的目光,走到法坛下,竟依突厥最隆重礼节,单膝重重跪地,右手抚胸。
“那日渭水,我军并非败于鬼神。”
帖木儿抬头,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玄微子,声如洪钟:“而是败于贵国苏离苏先生的 ,奇门阵法与这沙尘引造出的迷障!此香,曾乱我军马,亦在后来……救过我妹性命,救过我突厥千骑免于瘟疫!”
他身后数十名突厥使团成员齐刷刷跪下,弯刀触地铮鸣整齐。
“敬苏先生!敬闻香阁!”
这一嗓子,把朝堂上那些准备参本的言官全憋了回去。
突厥人最重鬼神。
连他们都亲口承认这是人术而非妖术,谁还敢说是妖?
更何况,这等于变相承认大唐国威!
李修玄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嘴角勾起玩味弧度。
这女人,连敌人都变成了她的证人。
牌打得绝。
慕晚晴居高临下,看着面如死灰的玄微子。
她往前一步,逼近还在冒青烟的铜鼎。
“道长”声音清冷,穿透广场喧嚣,“你烧的是符,求的是虚无缥缈的天意。而我燃的是人心,求的是家国太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底下或震惊或敬畏的脸,最后定格在玄微子老脸上。
“若这便是妖,那长安城百万户自燃的香炉,难道供奉的都是妖孽不成?”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皇城之外,骤然爆发惊呼。
无数缕金色香烟从长安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百姓家中供奉的闻香阁香料,在莫名气机牵引下,再次无火自燃!
金色烟气如百川归海,浩浩荡荡向太极殿涌来,在慕晚晴身后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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