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毫笔尖吸饱了浓墨,悬在宣纸上方,久久未落。
一滴墨珠不堪重负,“啪”地砸落纸面,晕开一团漆黑污渍,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慕晚晴盯着那团墨迹,眉头微蹙。
茶盏早已凉透。她端起来抿了一口,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压住胃里翻涌的不适感。
李修玄那个疯子。
早朝时,那封盖着她朱红私印的素笺递上去的瞬间,她藏在袖中的手已扣住三枚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只要那疯批皇子当场发难,她连血溅金銮殿后从哪条宫道突围、如何制造混乱、何处换装脱身 ,
十七套方案已在脑中推演完毕。
可他偏偏没有。
他非但没有揭穿,反而慢条斯理地将信笺折好,收进袖口,笑得像只刚偷到鸡的狐狸:“事关重大,父皇朱批需得三日。这奏议,儿臣先替苏先生收着。”
三日是缓刑,还是猫捉老鼠前的戏弄?
慕晚晴将凉茶泼进笔洗,“哗啦”一声脆响。
那双眼睛在朝堂上盯着她时,里面盛的不是杀意,而是猎人审视落入陷阱的珍稀猎物,带着病态的兴奋,混着玩味的探究。
这比直接拔刀更让人头皮发麻。
她闭上眼,识海中幽蓝色面板浮现:
【当前声望阶层:阶五·人间神话(封印中,当前可用权限:阶一巅峰)】
【特殊权限开启:跨身份资源调度】
意念微动,数据流开始疯狂跳动。
“闻香阁”账面三千两白银流水,被她直接划拨至苏离名下的盐政筹备用度中。
系统判定的逻辑死板:只要最终目的是获取声望,这种左手倒右手的行为便被默许。
既然李修玄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不把这潭水彻底搅浑,三天后那一关,她过不去。
“咚、咚、咚。”
三记沉闷叩门声,约定好的暗号。
慕晚晴收敛心神,将废纸团扔进炭盆:“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混着泥腥和汗馊的湿气先钻了进来。老刀没敢踏进铺着厚羊毛毡的地界,只站在门槛外搓着满是老茧的手,那张被西北风沙吹成树皮的脸,此刻全是惶恐。
“苏先生,出岔子了。”声音像含了把沙砾。
慕晚晴起身走到门口,此刻她是苏离,一身青衫落拓折扇在手。
“慢慢说,塌不了天。”她语气平淡,顺手从桌上摸了个冷馒头递过去。
老刀这帮流民,即便如今有了活计,骨子里对饥饿的恐惧未散,手里有点吃的心才能定。
他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噎得翻白眼才顺过气:“城外废弃盐碱滩,按您的吩咐掘井。挖到三丈深,不出卤水倒……出了个人。”
慕晚晴眼神一凛“死的?”
“透透的”老刀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压低嗓门“穿着官衣户部的制服,骨头渣子里……嵌着东西。”
长安城外三十里铺。
荒草连天,盐碱侵蚀的土地泛着惨白,像未愈合的烂疮。风卷着沙尘往领子里灌,刀子似的刮人。
慕晚晴没坐车,骑那匹不起眼的枣红马到了现场。
几个负责警戒的流民汉子攥着铁锹,脸吓得煞白,围在那口新掘的深井旁。见她来了如蒙大赦,慌忙让开道。
尸骸已被吊上来,瘫在破草席上。
因井下环境特殊,皮肉虽烂尽,那身墨绿官袍却诡异地保存下来,即便沾满黑泥,仍能辨出胸口补子上褪色的鹭鸶。
户部主事,正六品。
慕晚晴蹲下身,不顾泥泞。
她从怀中摸出羊肠手套戴上,动作熟练得让老刀缩脖子,这苏先生怎比他们这些,见惯死人的还像个行家?
她拨开尸骸颈部烂泥,颈骨呈诡异扭曲,被人从背后生生折断。
而在断裂的颈椎骨缝里,嵌着一抹极不起眼的暗红粉末,乍看像干涸的淤血。
慕晚晴凑近,鼻翼微动。
一股极淡、极涩的气味,似生锈铁器混着腐烂苦杏仁。即便过了这么久,这特殊化学结构仍顽固附着在骨质上。
对顶级调香师而言,这味道如在白纸上泼墨般刺眼。
“赤鳞藤”
她轻声道出三字。
老刀一愣:“啥藤?这地界草都不长,哪来的藤?”
慕晚晴没解释,起身摘下手套,目光投向远处长安城巍峨的轮廓。
赤鳞藤产自南疆,汁液剧毒入血即麻痹全身。但若经特殊炮制研磨成粉,便可作定香剂,让某种特殊香味数十年不散。
它还有个更隐秘的用途毁尸灭迹。
这种粉末能加速皮肉腐烂,却唯独渗入骨髓,留下永洗不掉的印记。
二十年前,太医院曾进贡过一批赤鳞藤粉,后因毒性太烈被封存。
负责封存之人,叫萧无咎。
即如今闻香阁大掌柜萧玉棠失踪多年的父亲,当年卷入宫廷秘药案、导致满门抄斩的祸首。
“苏先生?”老刀见她出神,小心翼翼道,“这人……报官吗?”
“报官?”慕晚晴嘴角勾起冷笑,眼神比荒原的风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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